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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

2021-11-30  本文已影响0人  春城隐士

我叫黄,从小就是一个身体很瘦弱的孩子,也不受部落的大人们喜欢,甚至到我十岁的时候,都不用我去参加狩猎,这让我很难过,但也无可奈何,闲极无聊,我对狩猎陷阱产生了兴趣。

因为陷阱不需要浪费太多体力,也不用冒风险,我就经常在山洞附近设置一些小陷阱,常有收获,族人惊喜之余,默许了我不需要参与狩猎。

能够贡献族人,让我有了价值感,而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又让我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慢慢的,只能捉兔子山鸡的小陷阱已经无法满足我了,我想捉到更大的猎物,这样就能降低大家狩猎的次数,也就降低了危险性。所以我想尽办法增强陷阱的威力。

原本我的陷阱都是套索,这是我从我们结绳记事的绳子上来的灵感,但草绳的坚韧性不足,稍微大些的猎物都能将其挣脱,而要想狩猎更大的猎物,只有用陷坑了,我有一次见到一只小羊困在一个天然的沟里,所以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它,如果我能挖一个大坑,就有可能捉到大的猎物。

要想挖坑,就要有好的工具,我的身体弱,族人的石器我很难拿得动,所以,我用石片绑在木头上进行铲挖,但草绳的捆绑并不牢固,石片经常脱落,尤其是遇到硬的地方,石片也会破碎,破碎之后的石片变成了一个个石块和石条。

我拿起石条,再刨下去,发现石片很难铲动的硬土,用石条就很容易铲动了,但石条边缘锋利,划破了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用半天时间铲出的小坑,感觉很气馁。想到族人还在为了生活而冒险狩猎,我却只能在后面鼓捣这些不明所以的东西,不由恨自己身体孱弱,连族里的女人都不如。

但事物总要坚持,不能半途而废,我又拿起了石条,忽然想起之前绑石片的木棍,我把石条尖抵在硬土上,用木棍一敲,石条顿时嵌进土里,再一撬,一大块土就脱落下来了。

“太好了!”我觉得惊喜莫名,为找到了凿地的方法而开心不已,但随后就发现木棍很不顺手,我找了一个石块,模仿族人的大石锤,自己做了一个小锤,用小锤在石条上敲打,蚕食着整个硬土层。

“何?何?”一个声音忽然惊醒了我,我扭头一看,是族里一个小孩,名叫“应”,此时,小应正满脸疑问地指着石条问我。

这个该怎么说呢?我想了想,新弄出来的工具还没起名字,我下意识地又继续打了一下,这一下,石条顶到一块土里的石头,发出了很沉闷的“凿”的一声。

“凿?”我灵光一闪,一手举起小锤,一手举起石条,说道,“锤!凿!”

“锤!凿!”小应很是欢欣,手舞足蹈地笑着,半晌,才指着西落的太阳说道,“肉。”

我才发现,居然忙了一天了,该回山洞里吃肉了。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这里,继续昨天的工作,但身边多了一个“小尾巴”,就是昨天的小应。

他也陪着我挖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跑到一旁玩别的了,东瞅瞅西晃晃的,我觉得他比较闹人,就让他到附近我下了套索的几个地方查看一下,过了半天,他兴高采烈地拎着一只山鸡蹦跳着回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我布陷阱的套索。

我很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把绳子也拿回来,便问道:“为何?”

“教我!教我!”小应眼睛发亮地说道。

“好。”我笑了,感觉很开心。

十几天,我石铲石凿交替应用,总算成功地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在上面铺好了树的软枝条,又撒上枯叶和干土,就静待收获了。

小应倒是对套索很感兴趣,这些天那些陷阱都不需要我操心了,他学会了布置套索,而且比我布置的还精巧,他甚至在树上利用树枝和绳索造出了捕鸟陷阱,虽然所得不多,但因为鸟肉味道鲜美,赢得了族人的交口称赞,小应也非常开心,甚至尝试编织起了捕鸟网。

次日,我来查看陷阱,远远就听见了野兽的嚎叫声,我连忙过去看,里面居然是一只野猪!

天啊!我的陷阱捉住了一只野猪!要知道野猪是很难捉的,就算全族出动,也要付出受伤甚至因伤而死的代价才能捉到,而我居然毫发无损地捉到一个!

可是,野猪掉到陷阱里,怎么捉上来成了难题,因为族人都出去打猎了,如果等他们回来处理又怕发生变故,被野猪逃了,因为陷阱不是特别深,野猪的獠牙在坑壁乱刨,刨下的土落在坑底,已经把陷阱的深度给降低了一些了。

可是用石头打,我的力气又不够,不可能打死或打晕野猪,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圆溜溜的卧在土里。

我连忙过去,凑近看才发现这个石头真不小,这还是露在上面的,地下还不知道多深。

我用凿子刨了刨,刨出了一个空隙,我发现石头下面居然是土了,这个石头很可能是半圆形的!我把手伸进空隙里,用力往起抬,真的把这块半圆形的石头抬了起来。

但也只是抬起来,要搬动是不可能的,我回头看了看,离陷阱很远,野猪还在发出躁动的叫声,我愁了起来。

“对了!”我忽然想起,圆形的东西可以滚动,我经常看见山上有小石块滚落,越圆的滚动起来就越远!

石头是半圆形,我试着把它立起来向前滚动,真的成功了,这样真的省力不少,只是很容易倒向重的那边。

“要是没有另一边,圆形的石片是不是可以很轻易地滚动呢?”我冒出了一个想法,但随即就打消了,不说这样有什么意义,加工这样的石片就很难了,因为我们用的工具也不过是石头而已。

我放下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移动着石头,总算把它滚到了陷阱边。可是,怎么保证压到野猪不被它躲开呢?

我想了半天,忽然看到了旁边的荆棘丛,我折了一根长木棍,将带刺的荆棘缠在木棍上,用草绳系牢,一个半截是刺的木棍就完成了。

我将木棍探进洞里,野猪看到气坏了,以为是仇敌来了,张开血红的大嘴就对着木棍咬了上来,“嗷~”野猪痛得惨叫起来,被荆棘刺痛了嘴,它又将獠牙对着木棍去挑,却被荆棘将头脸刺了几下后,不敢再动了。

我将木棍插在坑里,彻底限制住了它的行动范围,等发现野猪真的不敢再动时,我将大石头推了进去。

“咔嚓”一声,我向下一看,野猪正被石头砸在腰上,估计是骨头都断了,“哼哼唧唧”地没办法移动了。

我简直乐得要跳起来,我居然自己捉住了一头野猪!我等野猪彻底死了以后,进到坑里将野猪取了出来,但石头是没办法取出来了,只好等明天拜托族人帮忙了,我重新布置了陷阱,就拖着野猪回了山洞。

晚上,拎着两只山鸡的族人们看到守着野猪的我时,完全不敢相信,我和他们讲了陷阱,他们又都不是很懂的样子,小应也手舞足蹈地和他们解释我的锤凿,我的陷阱,还有他的捕鸟网,族人越发不懂,却纷纷被小应的滑稽动作逗得哈哈大笑。

大家纷纷生火烤肉,一起美美地吃了顿野猪肉,我为族人因我而吃饱感到莫大的幸福和成就感,反而是小应,垂头丧气地坐在山洞一角,愤愤地吃着肉,却也在几口之后,继续眉开眼笑起来。


第二天,族人们特意分出一人帮我,我们来到陷阱边,这回却没有猎物了,族人帮我把石头搬上来,又把陷阱重新布置了一下,族人便赶往常狩猎的地方与大部队汇合了,我也离开了陷阱这里,想着再布置一个陷阱。

这种陷坑太费力了,我用了十几天才弄好,如果能有一些新的陷阱,不需要太费力地布置出来就好了。

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闲极无聊之时,我忽然看到远处的山上有石头滚落。我看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落在一个凸出来的大石头上,大石头居然一下被打断了,“轰隆隆”地向山下翻滚下来。

我立刻联想到,我们居住的山洞,洞口上面也有一大块凸起的巨石,我们原本都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能遮风挡雨,还能阻挡滚落的小石头砸伤人,但!如果大一些的石头滚落,将巨石砸断堵住洞口,洞里的人不是要被困死在里面了吗?我们有什么办法挖山破石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津津,但离开山洞,还是要找别的山洞,哪里能躲避山石滚落呢?

我向落石的山脚走去,走近了才看到,巨石断裂出的新痕范围并不大,很大一块都是被雨水腐蚀出的裂痕,难怪。

“咦?”我忽然发现旁边有一个木枝拼成的东西扣在地上,旁边还有两个打碎的鸟蛋。

“这是……鸟窝?”

我认出来了,但随即就灵光一闪:对呀!鸟都可以筑巢,我们当然也可以了。

只有自己搭建一个类似的建筑,给大家满足遮风挡雨和防护功能,才可以躲避滚石天灾!

说干就干!我努力想着办法,折了一些小枝条,试着拼一个大点的“人”窝,但弄出来成品却并不稳固。

“骨?”我想起来昨天吃的野猪,野猪用骨骼支撑肉体,身躯才坚固,如果用又长又直的树的小树树干来搭建框架,再用枝条填充作为墙壁不就可以了吗?

这就是大工程了,必须要有族人的支持才行,晚上我回到山洞,先是和老弱妇孺说了一下,但他们都说我想的太多,并不当回事,这让我很泄气。

狩猎的族人们回来后,同样对我的想法感到好笑,并不当回事,而我提出让族人帮我,他们同意了,并推出了一个人,告诉我可以随意使用,然后哈哈大笑。

我看着被推出来手足无措的小应,默默叹息一声。

第二天,我带着小应拿着石斧和凿子出了山洞,没有了大人,我们只好挑一些不太粗的小树砍伐,小应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他的草绳编得很好,很结实,这应该也会帮到我。

我们用一天功夫砍了两棵小树,但即使是小应的草绳,也很难绑牢两棵树的树干。就算绑牢了也不能保证长期使用,我们又陷入了困境。

摆弄了半天也毫无办法,小应很急躁地用我的石凿插在树干上,这一下给我提了醒!我可以把树干凿一个洞,然后另一个凿一个尖,不就可以嵌进去了吗?

想到就做,我们找了块离山洞不远的平地,经过许多天的努力,一边砍伐小树,一边修建住所,经历一次次失败和思考,终于完成了我们能处理的基础框架,上面的木头我们也打好了洞,就等着族里的大人来架上面的横梁了。

我们这种木料嵌合的方法,我称之为“榫卯”,还用同样的榫卯技术做出了好多“登子”,可以牢牢地站在上面帮助自己登高。我们回到山洞找来了族人,族人半信半疑地分出了两个人,跟着我们完成上梁及后续的工作。

就这样,不过三天时间,我们就初步用树枝完成了围墙的填充,又利用我们的“登子”,完成了顶盖的搭建。

“名!名!”小应兴奋地对我喊了起来,对呀,叫什么名字呢?

我看着这个小屋子,想了一下,脱口而出:“轩?”

“轩!轩!”小应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我的“轩”还有缺陷,就是不能完全避风和挡雨,屋子墙壁是用树木的枝叶填充的,而屋顶则是野草配合枝条编成的,缝隙难以避免。

但这么长时间,我和小应也说动了一部分族人,他们和我们一起搬到了“轩”里,并在我的“轩”旁边继续盖了两个“轩”。

终于有一天夜里,我们在轩里都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我顿时心里一紧,怕是山洞出了状况。但夜里我们不敢乱走,天刚放亮,我们就赶奔山洞,果然,巨石断裂落了下来,死死地堵住了洞口。

我们在洞外都能听到里面族人的哭泣声,他们在黑暗与恐惧中绝望,有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嚎叫。

“勿怕!勿怕!”我凑到近前喊,里面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不由庆幸,有部分族人出来了,否则只有我和小应,只怕无法救得出来大家。

我们很快清理了杂乱的碎石,在巨石和洞口间出现了一个缝隙,我看到了好多熟悉而兴奋的眼睛。

我让里面的人躲远点,仔细观察着巨石和山壁,发现这两样都异常结实,至少要弄出足够脑袋出来的缝隙才可以,要不然怎么救人呢?

我在一些石缝间试着凿了几下,并没什么用处,反而损坏了凿子,我忽然想起那块半圆形石头,如果在巨石和山洞交接的下方挖一个通道,不就可以救出里面的人了吗?只是不确定下边是土还是山石,如果是山石的话,就没办法了。

我马上提议,族人也没什么办法,自然唯命是从,我退到一边,选了巨石和山洞交接处左边的角落,这边相对近一些,挖起来也会省些时间和力气。

大家用石铲石刀在巨石边刨了起来,但很快遇到了石头,再挖就挖不动了,我心里一紧,难道要眼看着族人困死在山洞里?

我不甘心,又拿过锤子和凿子试着敲击,发现凿子居然直接凿进了脚下的石头里,我拔出凿子,敲了敲石头,随后手指伸进去一用力,拔出了一块条形碎石,和我的凿子一样形状。

我看到石条四周特别新,而且毫无泥土,顿时明白了,下方虽然有石头,但却被庞大的巨石震碎了,这样的话,族人就有办法救出来了。我连忙让大家轮番用锤子和凿子挖掘,又分出几个族人巡视陷阱,最好能成功狩猎一些小野兽,用作晚餐。

直到晚上,我们才完成了这个大工程,在巨石和山洞交接的下方挖了一个小洞,族人们都相继爬了出来。

最后一个族人出来以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向我筑的“轩”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吾等齐往!”

“王!”族人们居然全都跪了下来,口中齐声喊道。

我吓了一跳,王?这是众多部落的共同首领才有的称号,我们只是一个小部落,这“王”,又从何谈起呢?

我忽然恍然大悟,并不是把我当成部落联盟首领,而是对我的谢意和尊敬,通过这个字表达出来了,我连忙让大家起来,大家围在我身边欢快地跳着舞,劫后余生的舞。

人多了,目前的“轩”也不够住了,好在人多力量大,在我和小应的指导下,一个又一个的“轩”连成了片,我们又在四周筑了“篱”,“篱”外挖了“壕”,“壕”底插上尖锐的竹片,上边用软枝条盖上,既能防止野兽的攻击,又有捕猎的作用。

我还通过观察燕子筑窝,试着用水和土“和泥”抹在房屋的墙壁上,房子总算可以遮风挡雨了。

我们就这样安稳地度过了五年时间,五年里,部落又诞生了许多小孩儿,但也有人去世,我长大了,“应”也像我当初那么大了,他除了做捕鸟网,还能编织草衣草鞋,可谓心灵手巧。

我真的成了部落的首领,他们用“王”称呼我,这五年,我们不断扩大狩猎范围,附近一些小部落加入了我们,我们的族群渐渐扩大,我们用筑“轩”技术帮助他们脱离山洞,用陷阱技术帮他们捕猎,用木料嵌合的“榫卯”技术做出了“登子”、“桌子”和“木榻”,同时也吸纳了一些新技术,其中西陵那边一个部落,他们的首领是一位叫“嫘”的女子,嫘成了我的妻子。

两年前,陷阱捉到了几只受伤的小羊,嫘提出把羊圈养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在狩猎困难的冬季吃到羊肉,她还将羊毛收集起来,搓成线并和应一起研究,居然编出一件洁白的衣服,我试了一下,发现这样的衣服保暖性好不说,还很灵活,远胜我们用动物皮拼接的皮衣和草衣,但因为太过珍稀,我还是建议嫘将其改成几件小衣,专门给冬天出生的孩子穿。

活动范围扩大,不可避免的会遇到更强的部落,我们与另一个部落联盟相遇了,他们的部落自称为“神农氏”。

那天,许多受伤的族人跑了回来,和我说遇到了藐视“王”——也就是我——的人,他们和对方产生了冲突,对方的战斗力不强,族人提议我们全族出动,直接征服对方。

我却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能友好地进行联盟,不是可以既防止族人受伤,又能壮大势力吗?想到这里,我安抚了躁动的族人,表达了我的想法,族人经过议论纷纷之后看向我,随后纷纷点头。

这样,我带着一部分族人前往“神农氏”的领地,很快就遇到了他们的人。我表达了我的意思,但因为之前产生了冲突,他们并不相信,但也分出了一个人回去报信。

过了好久,那人回来了,表示“王”允许我们过去见他。

在前往他们居住地的路上时,我惊呆了,我看到他们这边一片片的草,这种草我见过野生的,成熟的时候结穗,穗上许多黄色颗粒的果实,可以吃,但从没见过这么多,我还看到他们的族人还在用石刀除杂草,证明这些植物是他们种植的!

我还看到他们的住所,和我们的“轩”并不相同,整体是圆形的,下边是用黑色的方土块砌到大腿高,上面则是一捆捆的干草组成了圆筒和筒尖儿,支架什么样看不见,而这干草,正是刚刚那种植物晒干后的样子。

“果然,要想发展成部落,必须有建造住所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挑选更适合生存的地点发展,只找山洞的话,确实影响活动范围和灵活性。”我心里忽然想到。

正想着,我们已经来到了他们居住地的中心,我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大叔”正站在前方。

“何名?”大叔迎过来,面带笑容地问。

我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黄。”

“吾名为炎,吾族名为神农。”大叔把手抱拳,用左手包住右手,并弯了弯腰。

我想了一下,明白了,我们都用右手来拿武器,左手抱住右手,应该是代表和平与友好。想清楚了这一点,我连忙照着同样的动作模仿了一下,炎用手指着身后的草庐说道:“请里面谈。”

“兄为长,请先入。”我说道。

炎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草庐,我让族人等在外面,自己则跟了进去。

一进草庐,我发现这里和我们的“轩”完全不同:草庐上面的支架是一个个弯曲的木棍支起来的,奇怪的是,这些木棍弯曲的角度几乎一样,立在泥块之中,在上面汇聚成庐顶,再用一捆捆的草填充;草庐地面上,有一半地方用土块磊得高一些,上面铺着草席,草席上还放有几个草团。炎率先坐在上面,我也跟着坐了过去,感觉草团柔软舒服,可比我们用榫卯方法做的“登子”和“木榻”舒服多了。

“适前冲撞,吾族人之过,望见谅!”炎说道。

我知道,虽然说是他们先“藐视”我,但受伤的却是他们,要想握手言和,就不能究一方之错,连忙说道:“实愧!吾族人冲撞贵族人,致贵族人受伤……”

“无妨。”炎摆了摆手,“吾有疗伤药,可愈之,唯愿汝族勿怀怨。”

“疗伤药?”我就是一愣。

“吾族神农氏之名即由此而来。”炎笑了起来,面上满是得意。

我虽然好奇,但也并没细究,而是说到了此行的目的:“此次吾来,唯有一愿——吾族愿与贵族联盟为好,共承风雨。”

炎大叔明显一愣,但随即喜形于色:“吾亦愿如此!”

“汝长于吾,为兄,本应尊汝为王,然恐吾族人不愿,反生变故,故求教兄长,可否吾兄弟共王,共领两族,待两族相互通婚,数十年后,自合一家?”我问道。

炎眼睛一亮,稍稍想了一下,一拍巴掌:“此大妙!”

就这样,我们和“神农氏”结盟,虽然目前还是分流的状态,但将来一定会慢慢融合在一起,再无分彼此。我和炎,也成了两个部落共同的领袖。

两个部落结盟之后,我们互相学习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我们的“筑轩”、“榫卯”、“编织”、“养殖”等技术教给了他们,又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存火”、“草药”、“烧砖”、“结庐”、“耕种”甚至“酿酒”等技术。

他们草庐的框架,之所以让木棍弯曲的角度一样,是因为用火烤了以后,就可以将其弯曲定型了,这个技术叫“輮”。


又过了五年,我们“炎黄部落”吸收了许多小的部落、家族,发展得极为壮大,各种食用植物如麻、黍、稷、麦、菽,被种植于各种不同的地域环境,除了羊,我们还驯养了犬、豚、牛等动物,尤其是牛,力量极大,可以帮助耕种,我妻子还发现了“蚕”这一宝贝,这样一来,所有族人衣食和居住都有了保障,我和炎两人,也得到了所有族人的认可,成为整个部落的共主。

值得一提的是,小应和他的“结网”技术找到了更好的用处,因为炎的地域有一边靠河,小应用他的网捕鱼,收获十分惊人,比原来“荆刺系虫”的方法强太多了,小应也因为这个,成了部落里的名人。

同时我还在炎这边发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才,叫仓颉,也是身体瘦弱不适合耕种和狩猎,但他受鸟兽足迹启发,将我们说话的语言变换成图形,并给这种图形统称为“字”,这可比结绳记事方便多了,我让仓颉专门负责研究“字”,并挑选了一些同样身体瘦弱不适合劳动的人,让他们跟着仓颉学习和记录,并将他们学到的东西在固定的时间,给所有族人尤其是孩子传授下去,仓颉和这些负责教授的人统称为“师”。

就在部落井井有条地发展下去的时候,又出现了变故。有族人说,在北边遇到了一个部族,自称“九黎”,非常凶悍和野蛮,不但抢走了我们的粮食,打伤了我们许多人,而且语言不通,交流很困难。

我和炎商量后,打算尝试用和平的方式结盟,结盟的前提是我们要见到他们的首领,并与之会谈。但我们也知道希望不大,所以除了争取和平之外,也打算借此增加对对方的了解。

我和炎费尽辛苦,靠许多粮食才换来和他们首领蚩尤的见面,相会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厉害,他们身穿兽皮衣,外面还罩着藤蔓编成的衣服,一看就知道非常坚韧,这样的防护,一旦战斗起来,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

我们连说带比划地与之交涉,却始终无法达成和平的共识,蚩尤和他的族人更加崇尚武力,只想靠掠夺满足自己,还要求每年秋天都要许多我们的粮食,我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就这样,我们临时达成了和平的共识。

回去之后,我和炎商议,现在冲突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好多人都习惯了耕种和养殖,大家有吃有穿,有酒有肉,男耕女织,所有人都习惯了和平,在面对并不友好的部落,尤其是像“九黎”这样惯于与百兽搏斗的族群时,难免吃大亏。所以,我提议,每一家出一名男子,组建一个单独的群体,这个群体不需要参与农忙,分别负责采集材料制作武器装备和训练战斗能力,职责就是守卫家园并附带狩猎,这个群体,我命名为“军”,单独的人,我命名为“兵”,而他们的首领,就由小应担任,这个职位,我命名为“将军”。

我们所在的地方找不到太多藤蔓,无法编出九黎那样坚韧的藤衣,我受鱼鳞的启发,把木片用线串起来,结成木衣,这种防护身体的木衣,我称之为“甲”。木甲很快就被普及,所有的兵人手一套。

“军”刚组建一个多月,巡逻时就和“九黎”部落再起冲突,一小撮九黎部族又来抢掠粮食,被小应击退,小应还乘胜追击,并俘获了一些他们用来居住的东西——“庐帐”。

当我看到这个用兽皮拼成的大口袋时,真的惊呆了,他们这个东西也太方便了,只需要用木棍撑起来,就可以在里面居住,防风防雨,难怪“九黎”能发展得这样厉害,他们比我们更灵活,而且必然会有更多的时间钻研狩猎乃至搏斗技巧。

“不好了……”忽然有族人大喊着跑过来,我一看,正是炎那边的人,顿时心里一紧,猜测到这次冲突恐怕引起了严重后果。

“王……神农部为九黎人攻击,受伤甚众,速……速救!”

“应!速召集军兵!”我连忙和小应说道。

这一场战,打退了九黎,但族人伤亡也很大,炎也受了点伤,用了草药后,已经无碍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和九黎的战斗,他们的藤甲不但很坚韧,而且又硬又滑,我猜测应该是用动物油脂涂过,石刀石斧砍在上面很难造成伤害,如果不是我们人多势众,里外夹击,也很难打退他们。

这样是不行的,必须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我忽然灵机一动,木藤涂油脂,如果用火的话,一定可以战胜他们,但那些穿着藤甲的九黎族人,也可能会很痛苦地被活活烧死。

我去找炎商量,炎也认可我的办法,他说如果不让侵掠者知道厉害,只会给我们的族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确实如此,但如何用火作为武器战胜对方,这是个难题,即使是非常善于用火的炎,也没什么好办法,想控制火太难了。

原本我们在山洞里时,只能钻木取火,和炎结盟后,得到了他们保存火种的存火技术,为我们日常生活用火取得了很大的方便,但这和控制火作为武器差的太远了。我们在用火时,又要防止烧伤自己,又要打败敌人,我想到了小应的结网技术。

我之前见过小应捕鱼,用小石块绑在网的边缘,一抛之下,网在半空中整个铺开,范围非常大。如果同样用油将网涂过,点燃后抛出去,一个网可以涵盖好几个人,而且对方身体着火,必然惊慌乱跑,就可能将火蔓延出去,但只有现场点燃火网,才能发挥出作用,既出其意料之外,还因为火网会很快燃尽。

我和炎以及小应商量了好久,觉得必须有一个足够放东西的地方,将相应东西放进去,这个东西还要行动便捷,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小应脱口而出一句:“要是轩能长腿跑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到了一个情况:圆形的东西适合滚动,我曾经想用榫卯技术拼出圆形的轮,但没有成功,此时我想到了炎部落的“结庐”技术,庐的支架是用笔直的树木,经由火烤之后弯曲輮制成的,如果用同样的方法,是不是就能制成圆形的轮了呢?再结合榫卯技术,将两个轮连接起来,用中间的木棍——“辕”——来承载,是不是就可以把微型的轩推着走呢?

我把这个想法提出来,炎和小应听得云里雾里,只表示不管我需要什么,他们都配合。

经过一个月的研制、改良和修缮,第一辆“轩辕”制成了。

四个轮子,两两用辕连接,承载了一个用榫卯技术拼成的半截“轩”,这个轩只有底架和半人高的护栏,里面可以安排两个人,一个负责点火,一个负责抛网。再放上几张网、相应火具和武器。后面有推手,由两个军兵推或者拉控制前进后退。

为了防火,又在轩辕内部涂上了泥浆晾干,军兵的衣甲也用泥浆浸过,起到隔热防火的效果,我还让妻子带着部落里的女人,用麻纤制作了“手套”,同样是泥浆防火处理过的。

经过试验,效果非常好,我看到炎和小应的眼睛都发光了,炎也表示这种轩辕太好了,不但可以用于战斗,以后我们搬家或者运粮食也方便得多了,不再需要用皮口袋一袋袋地背着了。

但轩辕也有缺点,就是它不适合在森林里穿行,如果要交战,必须在空旷的平原。

又过了三个月,小应一边组织军兵制作轩辕,一边带人巡逻守卫部落,期间许多次被打得溃散而回,但还好没出现大的伤亡。

终于,轩辕战车完工了,我和炎正式提出,一个月后,与蚩尤在涿鹿平原相约决战,没想到蚩尤居然同意了,就这样,暴风雨前的准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这天,小应带着仓颉来找到我和炎,给我拿来一块蚕丝做成的布,他们用不知什么汁液染成了红色,还用黄蚕的线绣出了一个漂亮又奇怪的图形,图形下面还有“炎黄”两个字。

仓颉说道:“王之谓,乃部落之长,汝二人者,王不足称,是应谓之‘帝’,非如此不足以表民之情。”

“帝?”我和炎对视了一眼。

“然也!”仓颉说道,“汝为黄帝,以轩辕为姓;汝为炎帝,以神农为姓,二公之名,当传之万世也!”

小应也指着那块蚕丝布说道:“此为‘旗 ’,其上所绣之物,为吾部落之象征,取神俊之马首、秀丽之鹿角、柔韧之蛇身、璀璨之鱼鳞、锐利之鹰爪,相合而成,其名为龙!”

“此五兽,吾等今未可养,此战之后,吾应以此为先,若驯养马来负轩辕,则军兵及农用更添轻便。”我说道,“应,你既造此龙旗,可以此为名,使后人记之,自今日始,汝名为应龙。”

小应眼睛一亮,抱拳施礼道:“谢黄帝赐名!”


决战这天,我们两方军兵罗列在涿鹿平原,我们阵前,数十辆轩辕战车像一只只猛兽在伺机而动,每一个军兵都神情严肃,龙旗在我军上空随风飘扬,真可谓气势如虹。

九黎部落也展现出他们的底蕴,包括蚩尤在内,有数十人并没有身穿藤甲,而是穿着一种在阳光下璀璨发光的金色衣甲,头上还有同样材质的护具,看到这个,我的心里徒增了一丝阴霾。

“杀!”

“杀!”

应龙和蚩尤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战车动了,一排战车打着头向九黎部落冲去,所有军兵跟在后面冲锋,对方身穿金甲的军兵也当先冲了过来。

“呼!呼呼呼!”

数十只火网抛了出去,火网落在对方身上即燃了起来,一下打乱了对方的阵营,但也只抛了一轮,因为对方的金甲战士也撞了上来,随着“轰轰”巨响,我们用榫卯技术拼成的战车都被撞坏了好多,车上和后面的军兵只好拿起车上的木盾和石刀,与对方砍杀起来。

金甲战士很勇猛,他们的金甲甚至能将石刀震碎,而身体毫无损伤。幸好之前的火网引燃了许多九黎族人,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会把“火”作为武器,在所有人心里,“火”已经是上天的力量了,如今我们将上天的力量借来对付他们,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

许多身上着火的人下意识地乱跑,又引燃了后面的族人,就这样恶性循环之下,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了,只有金甲战士还在困兽犹斗。

终于,我们仗着对方孤立无援,成功俘虏了这些金甲战士,总算战胜了!

九黎族人被烧死了很多,残余的人四散溃逃,我让应龙押着蚩尤一干金甲战士,我则带领部分军兵追击过去,倒不是要伤害他们,而是要找到这些金甲的来源,穿上这些金甲之后,简直是没有任何办法能伤到自己,掌握了这种技术,对于我们战斗和狩猎,都有太大的帮助了。

我们捉了一些俘虏,用怀柔的方法让他们加入我们,在俘虏的指引下,找到了他们的老家以及制作金甲的地方,所有九黎部落的老弱妇孺都在这里。

我劝说九黎族人加入我们,不愿加入的,让他们带着自己的生活物资离开,他们大半选择加入我们,我们还带回了他们制作金甲的工匠,以及制作工具。

原来,这些金甲都是从一种矿石中烧炼出来的金水制作的,他们用融化的“金水”灌入各种各样的模具,不但可以制作武器金甲,还可以用于生活各个方面。

等我回到部落时,遇见了棘手的事,被应龙扒了金甲的八十人,因为都是强硬的好战分子,除了蚩尤,其他人都已经被应龙都杀了,我觉得太过残忍,但事已发生,我也实在没什么办法,斥责了应龙之后,让他找个轩把蚩尤关押起来,希望他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这天应龙来找我:时已三载,蚩尤毫无悔意,不如杀之!”

我说:“罢了,释之也已矣!若非九黎,吾等岂得此铸铜炼金之术?”

应龙说:“此等‘凶奴 ’,留之早晚生患!”

“凶奴?”我笑了,“吾等人人奋进,个个争先,何惧凶奴?若吾等安于现状,不需凶奴,吾等亦早晚当休矣!”

应龙想了一下,点头说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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