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

爱是什么？

木心说，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舒婷说，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叶芝说，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许正是这些温暖的、温馨的、温柔的情愫，给了我们关于爱的思索。

《关于爱》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