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王建军：问渠

文|王建军

田野最诱人的地方，当在一个“野”字。野路、野草、野花，之中再游荡着一个野人，自然野趣多多，野味十足了。

离开大路，直插小路，直奔韩墩灌渠。

问渠去――

天有点阴。幸运的是，云层的轮廓是分明的、清朗的。草色仍枯黄，如果细看，是能够看到柔嫩的新绿的。韩墩灌渠的水浑黄，水流平稳，你却只能在想象中去倾听流水的汩汩声。都说黄河滚滚，奔入大海，其实更多的水就这样默默浸入黄土地，终生体会不到海的壮阔。

我沿着韩墩灌渠向北走。

沟渠的两边多柳树。柳枝已活泛，柳芽也奋力咕嘟着，这正是隔河看柳的最佳时机。所谓“烟柳”，要的就是一种朦胧味，绿色若有若无，如不用心，绝难捕捉。如果有微风，景致更佳，当绿意晃动起来，春天就被拉长了。

一个杀戮现场

晃着晃着，柳树叶子颤抖着生发出来了。我也喜欢看见水边的垂柳。映着光，照着水，格外晃眼。波光粼粼中，有了更多的色彩。春天的困乏与焦躁，便被湖水和叶子接住了。

柳树的好日子也就这几天。等叶子长成了，浓阴一片，柳絮便惹人烦。再往后，就是败柳了，谁还在意它呢！

所以呢，要赶紧活――

忽然想起孔子来了。《论语》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一段很有趣味。一群天性爱自然的人，在大好的春光中游玩、洗礼、歌唱，这难道不是令人向往的教育？

有人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感谢若干年前在韩墩灌渠种下如此多树的人，让我今天享受到了初春的美好。那个人又说，种一棵树，最好是现在。有这个想法的人，当是具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人了。

在无限的鸟鸣声中，我游荡了一上午，直到累得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