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9《光明共和国》 [西] 安德烈斯·巴尔瓦著

书评：

作者的意图与西班牙历史无关，立意就像文中这句：一个人或许可以对抗另一个人，但他不可能去对抗瀑布或者雷暴，大概指的就是个人面对悬殊武力或集体暴力时会无能为力。微小的平静里或许积聚着暴力，暴力会核变出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之所以不怎么喜欢这部小说，与小说的内容无关，是作者的态度。无论这是部西班牙政治的隐喻或是部单纯的理想国殒灭的故事。

比如文中的儿童只像是一种“名称”，他们的行为和思想更像无政府主义者。作者的笔下他们“邪恶、有组织性、镇定、理智……”。对于孩子行为的描述则是模糊的。儿童个人表现出的是动物性的、原始的、野蛮的、不受教育的；儿童集体表现出的是另人恐惧的、无序的。都是与文明对立的，无理智的，暴力的，完全无法与理想国联想起来。

作者的文字里掺杂着神秘主义、形式化的乌托邦的东西。文字的过于精致与暴力的故事本身很不谐调。有吸引眼球的刻意，缺少触动心灵的东西。用生造的“金句”吸引读者，充满了功利性的写作。

作者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不清，就像主角这个官僚，有些些人性，但不多，对儿童的暴力行为居然进行了自我消解。

再有引起我反感的有两处

一处是提到《小王子》中关于“驯服”的险恶话题，虽然作者是用反感的态度来写，下文却用行动证明他是这个理论的贯彻者。三只悲观、乐观、现实青蛙的寓言，绝望里生出改造现实的动力。是对处于苦难之人的PUA，好似没有经历苦难的人就不能好好生存一般。

还有苍蝇与蜜蜂的故事，让热爱光明的蜜蜂死在光明里，苍蝇则像暗黑行者游刃有余。这个故事本身就是谬误的，蜜蜂不会在玻璃罐里自杀，向往光明并不愚蠢，逆行者也不是卑劣者，这种小故事有点可恶，这种逻辑错误的鸡汤故事，虚伪又主观，偷换概念还麻痹心灵。

书摘：

每当有人向我问起圣克里斯托瓦尔那三十二个失去生命的孩子时，我的回答往往因对方的年龄而异。如果对方的年龄和我相仿，我就回答说，所谓了解只不过是我们对看到的零星片段的重组，如果对方比我年轻，我就问他相不相信凶兆。他们几乎都回答不相信，好像相信凶兆就意味着轻视自由似的。我也就不再问什么，而是向他们讲述我所了解的事实，因为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也因为说服他们相信这谈不上轻视自由，而是不要天真地相信正义，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假如我再多一分热血，或者少一分懦弱，我就会永远用同一句话来开始我的故事：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因果报应，凶兆是存在的。唉，它们当然存在了。

虽然我事先已经对那个穷地方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实的贫穷和想象中的贫穷却还是大相径庭。我当时还不知道大森林美化了贫穷，缩短了贫穷的差距，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抹去了贫穷的痕迹。这个城市的一位市长曾经说过，圣克里斯托瓦尔的问题在于肮脏的东西距离如画的风景往往只有一步之遥。这句话千真万确。涅埃孩子们的五官非常上镜，虽然他们满身污垢，或许恰恰是因为他们满身污垢——而亚热带气候给了他们一种有些事早已命中注定的幻觉。换句话说：一个人或许可以对抗另一个人，但他不可能去对抗瀑布或者雷暴。

女议员先陈述了事实，接着要求将孤儿院基金增加一倍，以便给予那些孩子必要的保护，然后直接指出我应该对市政当局在社会问题方面的处境负责，真是一党生动的民粹主义逻辑课：先陈述已经失控的局势，然后提出对她来说难以实现的解决方案，最后将一切归咎于政治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