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事纪

晨，妻责我：“向者儿生日，汝曰日为其记。今儿长大若许矣，汝之记何在？”吾不能对。妻复曰：“常笑我三分钟热度，不比汝不为者强乎？”此等者，皆中吾病，无可辩。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故记小子二事，留做他日笑。

忆向年，寄居嘉定时，得一小院居，其院多铺水泥，唯园前左侧留一地若许，种竹、菜而已。一日阴雨，忽闻妻自厨大声斥曰：“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吾急入，见儿秫恐而立。妻指俎曰：“把蚯蚓放到案板上做什么？这么恶心！还拿菜刀！不怕割破手？！”儿喏喏良久曰：“看看砍断后，它能不能成两个！”我闻之笑，对妻说：“莫气！此儿求实精神也。必记视频中有讲蚯蚓断后可复生，而欲实验之也。”儿曰：“嗯！”

又一日，妻接儿放学归，曰：“快，给爸爸讲讲，猫是怎么抓鸽子的！”子欢跃道：“那个猫悄悄走到后面，鸽子看到了都不怕。猫忽然一跳。”儿双手张开作爪状，向前一跃拟扑。我欣然笑，若见其事。此猫常于儿入学途中，理发店前走动。其地广阔，日光充沛，冬日亦常见鸽群于阳下剔羽。我见时，猫虽时时观望，然体态悠然，似闲庭漫步，未见其有作扑态。然我于书中知，一猫年可捕鸟两百，其害鸟数几同一发电之风扇。闻妻言子状，补我亲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