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只

文/盐五言六

两个月前的一天，阿魔带了一只虎皮鹦鹉到办公室，我拍了段小视频回家给他看，他特别喜欢，当天就在网上购买了笼子和两小只虎皮。

鸟笼子先收到了，安装好后继续等待。想起那天晚上拆邮包时，两小只惊恐的样子，一出来就飞了，撞在墙上、窗玻璃上，他急了，深怕它俩撞坏脑袋。最终当然停歇了下来，也就被抓进了鸟笼。

一只蓝色，一只白色，很漂亮。没想到第二天我下班回家只看到蓝色的鹦鹉，原来白色的虎皮夭折了。唉……我都还没仔细看看它，脑海里只留下它前一晚优柔的黛玉葬花样儿。剩下一只太孤单，会不会抑郁？

没过两天，笼子里热闹起来了，居然有四小只。他说本想再买一只作伴，没想到花鸟市场比网上卖得便宜，这不，一激动就带回来仨。哈哈，俩蓝俩绿，这回不孤单了。我给它们取了俗气的名字：最先来到我家的叫大虎，另一只蓝色叫二皮，绿色花的取名三鹦，绿得有点嫩黄的最漂亮的就叫小鹉了。

每天早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在这个疫情一波又一波的春天里，我家里鸟语花香，还真不错。

四小只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欢乐，我没事儿时就给它们拍点视频，编辑成配乐小视频发布出去，自娱自乐。每天傍晚下班后进门，听到它们欢叫着，五彩黍子壳在笼子周围撒了一地，只能每天打扫。好好的食物盒子，每天就装了底上一层黍子，为啥总是会撒到笼子外面来？我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原来吃食物的时候它们常常争抢，大虎会把整个身子蹲到食盆里，低着头吃黍子，谁要跑到食盒边沿站着，它就立马去叫着咬着，翅膀拍着，享独食。黍子自然就溅到笼子外面来了。

黍子有壳，壳里面才是好吃的黍米，这点不用教，鹦鹉们都知道。你看，食盆里不会空，上面常常会出现一层没啥分量的黍子壳，翅膀一扇，全都飞撒出笼子来。

拉屎儿的烦恼我也很看不惯，他就在底盘放了报纸，时常更换，家里没有一点儿臭味。到了晚上天色暗了就不再蹦跶不再叫。

我们饭后散步时，会把路边的结籽的野穗儿采回家给它们换换口味。四小只总会争抢着吃，不惜咬同伴，吃相实属太难看！我一般会分开吊四枝野穗儿下去，干脆让它们一鸟一根，相安无事，吃个痛快。

他很讲究，还买了孵化箱，放上木屑，让四小只进进出出有个窝。为了让它们不抢地盘，又买第二个孵化箱，美其名曰：一家一户，两只一对儿。也不知道雌雄，就这么给分配了，好吗？哈哈……

每逢周末，虎皮鹦鹉们还能洗个澡，他专门买了个“浴缸”，从上面的孔里倒进水去。鹦鹉们就会跳到浴缸里，松开翅膀，扑棱扑棱欢快洗澡，转圈，伸缩脖子蹭水。洗完就跳上横杆，蓬松着羽毛抖动，甩甩干。它们会轮流洗，有时候两只一起挤里面戏水，叫个不停。

胆小的小鹉站上澡盆边缘，不敢下水。它一只脚抓住侧面的杆子，就可以低下头碰到水面，用嘴巴蘸点水来涂抹羽毛。我知道，其实它也很想下水洗个澡，有时候被挤下水，它转个身立马上来了，有时候不小心掉到水里，就马上返回。观察了很久，当其他三只都不再挤过来洗澡时，小鹉终于主动下水了，水面正好到它的肚子处，它蹲下去又站起来，转了个圈就离开了。只此一次，有趣有趣！

这个星期天，鹦鹉们洗完澡都在梳理羽毛，我就把它们放出笼子来，让它们晒晒太阳，羽毛干得更快一些。平时周末我总会给它们放个风，它们看到笼子门开了，先在杆子上犹豫一会儿，只要有第一只飞出来，其他三只就陆续跟着出来了。

阳台是它们的活动空间，纱窗关着，飞不出去，也不会飞进客厅来。我也很放心地让它们在铁桌椅上玩一会儿，花盆堆里钻钻，吊兰丛中啄啄，地砖上蹦跶蹦跶。

我在北面阳台洗衣服，某人叫唤起来：“少了一只鹦鹉，你来看啊，只有三只了，我找了好一会儿了。”我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看到三鹦正从客厅飞回南阳台，好家伙，居然敢飞进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实少了一只，是大虎不见了。

他开始埋怨起我来，说纱窗侧边有缝儿，肯定是从这里钻出去了。我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自告奋勇说到楼下去找找。他不依，可怜兮兮地说着：“宠物鹦鹉到大自然活不了的，这回害了它了。”

我们俩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那我再帮你买一只回来。”我安慰道。

“别！就这仨吧！你可不能再让它们随便出来了，也不在旁边看着。”他念念叨叨，把鹦鹉们赶进了笼子，又叹着气走进房里。

说实在的，我心里不舒服，不是因为他心疼大虎的伤心，只是我有点自责。没办法，只好继续去洗衣服。四小只的文章还没写了，已经变成三小只了。

下午，我躺平在地垫上开始码字，《四小只》才写了个开头，就被某人欢喜的喊声惊到了：“老婆，快看，快来看，我找到大虎啦！”

哈哈，房间里的衣橱顶上，大虎探出了脑袋，正在东张西望呢！原来某人在手机里回味之前给四小只拍摄的视频，大虎听到视频里同伴的叫声，也叽叽喳喳叫了起来，自己走了出来。也或许它一直就站在橱顶，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这回圆满了，四小只，还是四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