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旧时光故事散文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2018-04-17  本文已影响234人  七星火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1/

阿林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快乐男孩,但那只是曾经的他。

阿林是一个脾气失常的自闭男孩,这就是现在的他。

阿林的人生之所以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归咎于母亲的一次看管失误。母亲为那次失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此陷入深深的自责。阿林也因为母亲的失误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左臂。但更摧残人的不是身体所带来的缺陷,是那精神所受到的创伤。

每天都会面对满屋的那一片片狼藉,母亲总是躲在门口掩面的抽泣。阿林因为失去左臂后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陪伴他的只有那“冰冷的硅胶”。脾气失常的可怕,无规律的恼怒,莫名的去惩罚屋子里摆放的物件。虽然它们是无辜的,但他只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看起来是更无辜。

母亲每天都沉沦在自责当中,那哭红的双眼,不知何时有一只变得视觉模糊起来。看不清也好,希望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让自己减轻些负罪。母亲竟然想要以这样一种自虐来抚慰儿子受伤的心。

可阿林并未因此有一丝体谅对母亲。直到有一天,母亲年纪轻轻就戴上了老花镜。

母亲,我想重新回到学校。这一天,阿林不再去摔东西了。

母亲正在用一块干净崭新的布擦拭着自己的眼镜。她什么都没说,微微的点了下头。她从儿子那种渴望新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谅解。

2/

阿林被母亲送回了阔别三年的学校,母亲在向班主任说明了阿林的情况并拜托他多多关照后离去了。虽然封闭已久的外在环境之门已向他大开,但是他自闭内心之门并未因此而打开。阿林向班主任申请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听课,班主任从他脸上看到了那份骨子里所透露出的倔强,也就顺从了他的意愿。也许在大的集体空间里,单独分离出来一个独自的小空间,来容纳一颗因不幸而受伤的心,是最大的“关照”吧。

阿林从此以这样的一种“独立”的方式回到了学习的地方。只是在这个“时空”里共存着一个被他独自开发出来的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显然是错位的,在它里面没有互动,没有交流,甚至没有喜怒哀乐的情感。它的存在仅仅只是因有一个冷漠的人。慢慢的,两种“时空”相互习惯了彼此,互不打扰,保持平行。

直到有一天班级里来了个新的音乐老师。

同学们,你们原来的音乐老师这段时间休产假。我是你们的代理音乐老师,从今天起,由我来给大家上音乐课,希望我们一起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新来的一位浑身洋溢着青春味道的美丽女教师在台上自我介绍着。

同学们都很是热情的鼓掌欢迎新老师。唯有阿林显得很是安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阿林不同于其他人的异常被新来的音乐老师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老师意识到这是一位有心事,不会表达的少年,并未去当众去询问他以解自己的好奇。她想用一种快乐的方式来激发他,带动他。

同学们,我今天来教大家一首欢快的歌曲。老师说完,转身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几个大字“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老师写完后,瞬间投入到主题。

同学们纷纷举手,跟着她一起拍。他们的面孔立刻变的更加的鲜活生动起来。老师也更加激情高涨,但她的视野一直定格在最后一排那个角落。阿林依旧面无表情。

老师不断重复着,但他还是那个他。

你叫什么名字?老师走到了阿林座位旁。

男孩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不和大家合拍呢?老师依旧这么亲切的嘱咐着。

男孩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怒。

老师不知所措,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是凝重。

老师,他叫阿林,他左臂是假的。前排一个小男孩冒失的说了一句。

阿林离开了座位,愤怒的向那个小男孩身上重重的打了一拳,摔门而出了教室。

同学们今天的课先上到这。老师的心猛然一缩,意识到自己的好心伤到了一个人的自尊心。自己本想用快乐来点燃他的情绪,让他卸下包袱,融入到这个集体。只是没想到的是出了这么个意外。

3/

阿林回到家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母亲在门口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自从阿林重新回归学校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这种发泄的破坏声。

晚上,音乐老师来到阿林家中询问母亲阿林的情况。

那是在阿林八岁那年的一天,我带他一起出摊位。当时只顾忙生意,一时疏忽。他独自一人跑到了路上,被突然驶来的一辆摩托车撞到了左臂。小小年纪的他经不住这伤害,医护人员尽力了也没能保得住他这只胳膊。母亲饱含泪水的说完了这段让她永生铭记的惨痛经历。

老师和阿林母亲一直聊到深夜才从阿林家离开。老师的心情此刻是五味杂陈,她不敢忘记一个年轻母亲因为对儿子的愧疚满脸沧桑。她牢记下这位“老母亲”对她的拜托,让她帮忙带儿子走出那片深渊泥潭。

4/

第二天上课,阿林来了,照旧把自己关在那个“时空”里。

本来是一节语文课,临时调成了音乐课。美丽的音乐老师仿佛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地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同学们,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学的歌,老师先来带个头。

阿林先是一怔,然后内心开始了许久没有过的翻腾。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对这位不一样的女老师变得崇敬了起来,内心也开始接纳她了。任由她走进他的“时空”,为她打开封锁已久的心门。

音乐老师带头跺起来,非常地用力,左右两只脚一起动着。有一条腿细细看上去非常滑稽,因为她跺起脚来,那条腿绻的不自由。

他们都是聪明而热情的孩子。在一分钟后,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跺脚声。

我们现在是在测验,所有的人都要参与进来。同学们,再热烈一点。老师大声的宣布着这节课还带测验成绩,并望着发愣的阿林。

阿林犹豫了下,不过还是跟着大家的节拍跺了起来。不知何时从阿林那里传来的跺脚声变得剧烈如暴风雨一般。也不知何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直到这笑声渐渐变成了哭声。

谢谢你带我走出失落与痛苦的世界。 是的,他现在是由衷的感激。

音乐老师在她的这节课上给了一个男孩99分的高分,后面还附加上了一段话:“为什么没有给你满分,是因为你为了身体的不幸福,而拒绝了让自己的心感到幸福。你冷淡自残的心伤害了自己最亲爱的人。如果你注意到,你的音乐老师其实是一个做过膝盖手术的人。花季年龄的我因为一次意外事故,让我永远放弃了自己的舞蹈梦想。我也曾失落,愤怒过。但我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的沉沦下去。我选择了做一名音乐老师,来让音乐给自己地生活快乐和幸福。孩子,去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吧。如果感到幸福,你可以试试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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