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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胡同杂忆

2019-03-27  本文已影响0人  荀皓
三言两语:胡同杂忆

很长时间没有在胡同里闲转了,胡同其实就在身边,平时外出不是开车就是坐车,在大街上看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胡同,却无暇走进,细细品味那古都遗存下的风景之地。

这天终于有空,趁着逛完故宫,从后门出来,在景山后街坐了三站地到了地安门,同学们随意走进了十字路口旁的小吃店。正值饭口,食客滿堂座无虚席。这里的服务也是简单快捷,看着排队,可一会儿每人便托着食盘散去,或站或坐,细嚼慢咽品尝着面茶,炸糕,烧饼,豆腐丸子汤等老北京这点儿风味小吃,看着四周的食客,每个人吃吃的也挺惬意。

这个店20多年前叫华天小吃店,现在改成护国寺小吃店。这些年老北京的特色小吃店,搬迁的搬迁,撤店的撤店,市面很难多见90年代以前的场面。说的也是,北京的街面地价让潘石屹们抬的这么贵,谁不想做点大买卖挣点大钱而去经营这些微薄之利。政府也似关心,又是盘活资产,又是重组集团,高射炮打蚊子,用现代企业管理的经营方法与理念对付小吃店,其结果是半死不活打不开局面,让北京好吃这口儿的广大老百姓总是有些意见。那时我的暂栖地离这个小店不远,经常到这儿解个嘴馋,所以对他的印象不是一般。

90年代中期,放着好好的外地三居不住调回北京,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无处栖居,想来也是我们不少同龄人的共同难题。在外地工作多年,原生家庭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好不容易回来却没有现成的房子等着你,新单位分房还需两年。靠侄女帮忙,从亲戚处找到一间陋室,解了一时难题。

和同学从小吃店出来,徜徉在地安内,浏览着不远处什刹海垂柳的春绿和暗蓝色的湖水。走过后门桥,这已成为复古景点,京杭大运河,古槽运的起点。

三言两语:胡同杂忆

往前走,从路右边拐进了黑芝麻胡同,很长时间没走过这里,对他的面貌还得反复回忆才能记起,走到胡同中间,路过黑芝麻胡同小学,小学已有300多年建校历史,旧校区成了文物保护古迹,路斜对面建了新校区。

接连两个胡同出来,只见前面人多起来了,不觉已到南锣鼓巷。真不知谁出的主意,十多年前楞将一个地安门大街和安定门内大街之间的一条南北重要的人行通道,变成了旅游景区。从前胡同的安宁变成了人流糟杂,胡同口原来服务于居民的食品店和百货店硬生生改造成蛋糕店和鲜花店。望着那些慕名而来的外地青年男女,真想和他们说一声:北京的老胡同看看可以,可千万别拿他当成老北京的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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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流,沿着南锣鼓巷转了两遭,体验着旅游者的心境,但怎么也不能将从前在这里居住时的印象叠加成影。走到前圆恩寺胡同西路口,印象中的公共厕所已经翻盖,老居民很少见,守着旅游区进进出出的都是游客。

三言两语:胡同杂忆

走进这条熟悉的胡同,印象重现,这里除了少数老宅住户外,大多是高墙壁垒深宅大院,随着时代变迁,“你方唱罢我登场”,住户也时常变换,不少大家熟知的副国级及以上要人有几位都曾在此居住,有不少次看到,要人出行,早早院内的警卫和交警就立在胡同口指挥交通保证领导顺利出行,直到奔驰引导车后面挂着窗帘的大奔驰上了大街才撤了岗,好在这也是瞬间的事,附近居民也都知情,所以并没有给群众造成不便弄成多大动静。我住过的院子的斜对面,有个高墙大院,里边的领导除了外出,平时估计也是在家办公深居简出,大门总是紧闭着,一次坐单位车回家,小车掉头顶到大院门口,马上铁门一侧的一扇小窗打了开来,露出士兵头,看到是车在掉头,眼珠子看着没吱声随即关上窗口。

生活在老百姓中间,领导百忙之中不忘群众,据院里老街坊讲,有一年春节前,领导走进老百姓狭窄的小院里,拿着部队的棉鞋等用品慰问院里居民,真是军民鱼水情的一片浓浓场景。

所住小院原为部委的房产,住的是单位系统的职工,后来交给了房管所管理,逐渐变成了群居杂院。

三言两语:胡同杂忆

进了院子,窄小过道的两边都是平房,望着院内景物,对比当初原貌,有些陌生之感,要不是进门后那两间大北房印象清晰没有变化,还以为走错了院。公共自来水消失了,水池没了,曾经的住房也被改建了,这些年老旧院落的煤电水改造给院落面貌带来了一些变化,方便了居民生活。胡同里也显得比以前整齐多了,两边院墙统一刷灰,胡同口装上了栅栏并有人专门值守。走到胡同东口,路北的一个小院是乒坛名宿的老居,当初上下班路过时,常偶遇他或日本太太打开院门提着桶倒垃圾,邻居们见了,也随意点个头打个招呼。而今小院天井的蔓藤花架还在,人却远去。

作为地安门老胡同保护区,这一带的胡同现在说来还算保存完好,只是总觉人气不旺,并非是希望人越多越好,只是觉得缺少点与老胡同配套的人文气氛,在大杂院里北京人愈来愈少,出来进去的很多是外地租户。那些年,房主人有转让出租权之意,不到20万挺便宜,但自己已有了新居,不想继续在此安居,故放弃。现在想起甚有悔意。

这一带胡同一条接一条,每条胡同都有其历史的厚重感,妥善地加以保护好这些胡同,已成为从政府到群众的重要责任与义务。说来这些胡同,比起那些非重点保护的胡同没有被拆也是幸运之极。

在这里整整住了两年,每逢回忆起初回北京的日子,都不尽想起这条胡同,这个杂院。回首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感觉是在变化中,变是历史的必然,但再变他也仍然是老城里的一条胡同,一个拥杂不堪的小杂院。不必为他梳妆打扮,那怕他如此除旧,摆不上现代化都市的台面,他是老北京文化的活化石,是古都历史的见证物,希望他就这样存在下去,这才是老百姓心中的默默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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