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列小火车

                          顾国权

      上了年纪的浦东人都记得，浦东大地上，曾经有过一列小火车，来往于川沙与庆宁寺之间，极大的方便了人们的交通。那时候的交通很大部分是由纵横交错的河上小船解决的。相比摇撸的小船，小火车快的多了。小火车沿线的乡下人要去浦西市里，先乘坐小火车到庆宁寺，再坐摆渡船过江，快捷方便。相反方向，乘车到终点就到了川沙县城。小火车路过曹路镇，我经常在龚路的小火车站上下车，去浦西市里，或者去川沙县城。也是从这个车站出发，我离开了上海，去了外地生活、工作，直到退休。回到故乡，当年那个小火车站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车站很小，上下车的人三三两两，没有喧嚣，很清静。车票是很便宜的，只要几分钱。一列火车有大约6节车厢，车内的座位象现在的地铁车厢一样，是靠边两排长座椅，且都是木制的。车厢中间有交大的空间，农民可以挑着扁担上车，把蔬菜瓜果和粮食及其他货物带上车。记得那时乘车的人不是很多，不拥挤，每一列火车之间相隔的时间也不长，所以等车时间也不久。那时候人们生活节奏慢，物质贫乏，却也生活的从容不迫。

      追溯历史，小火车是1925年由川沙的黄炎培等有识之士建成的，叫“上川铁路”，历经战火洗礼。新中国成立后，设施老化，难以维护，又苦撑了20多年，到1975年因为修公路被拆除。

      上海浦东开发前，浦东没有什么高楼，一马平川的田野，土地肥沃，大片农作物绿油油。一个个村庄点缀期间。纵横的河道中，飘行着摇摇晃晃前行的小船。头上包着土布头巾的妇女们在田间劳作着。因为没有高楼遮挡，视线可以看的很远。在小火车站候车，听到远远的火车鸣笛声，就可以看到烧煤的蒸汽机车头冒着烟，拖着6节绿皮车厢，由远而近的呼啸着驶来。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副乡村风景画啊，这幅画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除去繁华清如水，策马归乡享天伦。如今，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了故乡，看到的是浦东的高楼林立，公路纵横，交通工具除了公交大巴车、的士外，还有地铁、磁悬浮列车，飞机等。现代化的浦东代替了田园牧歌式的浦东。小火车没有了，老辈人的记忆却难以抹去。黄浦江依然涛涛，划江隔开的浦东和浦西，已经不是农村和城市的区别。浦西的一张床也换不来浦东的一间房。反而浦东的发展更有潜力。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歌词说 “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我的乡愁是故乡的青山绿水，是笼罩袅袅炊烟的村庄，是那列忘不了的小火车。浦东发展，乡愁依旧，历史难忘。逛逛川沙镇那几条老街，街上菜饭和葱油饼，依然散发着家乡的味道。来到老街附近的小火车川沙站遗址，仿佛时光倒流，那列人们记忆中的小火车头依然停留在当年的车站上，向人们述说着过去的岁月。

                                                    202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