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路上不迷茫十二点大学大学青春

随笔 ◎ 平淡日子里的刺

2018-01-30  本文已影响0人  鹏入渤海_lion

紧随着冻雨和大雪而来的冬日暖阳似乎一刻不能容忍这南昌的土地为冰雪覆盖。那些枝头瓦楞上的晶莹包浆与被拉长的剔透冰锥都开始淌起了汗,滴答滴答个不停。

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手上剥着晚餐要炒的青豆,“当啷啷…”豆子落入铁碗的打击乐不能用“大珠小珠落玉盘”来形容,“啪啪…”豆荚时不时拍击着垃圾桶,却也别有一番“幽咽泉流冰下难”的滋味。老猫又挠着沙发,被呵斥了一声后谄媚的跑过来蹭蹭我的鞋,喵喵的叫两声也趴着晒太阳了。

空气中飘着些细小的纤维,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微光。依旧冷冽的风此刻也显得有些缱绻,吹不动厚重的叶子,只调戏那些滴落的水珠,带出一道道抛物线,砸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被干扰隔断无法传进我的耳朵。

并未饮酒,却莫名微醺,猜想微微发热的面颊是否泛起些红晕?手上的活未曾停,眼睛也四处打量着这片毫不出奇的天地,脑袋却感觉被一根刺刺破了某种屏障,仿佛于这一瞬间,洞见空灵。

悄无声息

不知你是否也有这样的经历。

一瞬间仿佛失聪。所有的声音如清泉在滑石上流过,流过耳畔,也流过心田,却翻不起任何波澜。

而后恍然惊醒,突然间所有的声音如同放大了一百倍,一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将你吞噬淹没。

我经常有这样的经历,无论是现实,或是梦境。这么说似乎有些玄幻,可也许万事万物本就由心造,至少于我而言,以心观万物,则一切都真实不虚。

最近的心境格外的透彻,也许是因为终于放下了一个压在心里八九年之久的人,以及与她有关的所有事。而当真正放下了,却觉得无悲无喜,实在有些无妄。

我应该会有伤害到她吧,可惜我竟然再没有多少心疼的感觉。明明是八九年未能放下的执念,明明是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能制造撕心裂肺的疼痛的人…何至短短两次争吵竟将所有喜欢与爱消磨殆尽?

可笑沉默多年的伤疤悄无声息间愈合消失,新生的心灵却变得更加坚硬、透彻而脆。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爱有这般脆弱,可当真的不爱却又那般真实清晰甚至显得有些轻易——正如爱上时的那般轻易。我甚至对那些过往曾经再提不起兴趣。

我发现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就像所有东西最后都会消逝一样,我的热情,我的温柔,我的耐心,都在不知不觉中和那些沉默,那些失落,那些没话找话一起随风而去了。

忽然间,又回归了真正意义上的孑然一身。于是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种解脱和放松。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突然间想起了很多很多小时候——同样孑然一身时候的事情。

大约四五岁时,小区外的街道上一个精壮汉子摆着摊,卖着天麻等药材,好奇的我觉得那看起来很好吃,就伸手上去摸,那汉子食指和中指一夹对着我的手像弹西瓜似的一弹,顿时我的手背肿起个大包,眼泪哗啦啦的就留下来了,瘦弱的母亲给了我一巴掌说我不该碰别人东西更不许哭,然后和那汉子争辩了几句就把我抱走了…我还能记得他戴着一串强烈民族风的骨质或是牛角制的手链,穿着的红绳很是鲜艳。

大约六七岁时,上的电厂小学那时还算个私立的贵族学校,那时最爱在校园外山林里用手抓小拇指甲盖大的黑蚂蚁,被它老虎钳般的牙咬了也不喊疼,反而开心的笑着在同学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我还记得有次我驱使着我养了三天起名为黑将军的大蚂蚁去和路边树上一只大蛞蝓(那时我们不认识,叫它鼻涕虫)战斗,然后它竟然不战而逃之夭夭,为此我还差点哭了。

七八岁时被寄养在姨外公家,各种不懂事,也从那时真正懂事了起来。阳台书架上的书当时最爱看的还是西游记和拍案惊奇,然而最惊喜的还是在柜子里翻出了我猜是小舅舅当初在北京读大学时买到的周杰伦三本两千零四年的签售书。其中的《半岛铁盒》现在还在我的书架上,偶尔还会翻翻看,咀嚼着当初觉得颇有韵味却又看不懂的似诗的歌词。

那些时光沉淀在记忆里,最深刻的也许不是被姨外公津津乐道的“一行白鹭上西天”的错误默写;也不一定是夜里爬起来偷拿钱第二天去小卖部买一本一本的《哆啦A梦》漫画书被发现后手心挨的板子;在一个胡同里被废弃停放的挖掘机是当时一堆孩子最爱玩儿的地方,那些上蹿下跳的笑声和汗水依旧历历在目;一次发高烧,浑身滚烫如火偏偏冷到无法自控的颤抖,被姨外婆牵着带到诊所输完液退烧后在一个小胡同里喝的那碗猪蹄黄豆汤的味道仍旧记忆犹新…然而我最无法忘怀的却是一次下雨,雨不大,打在地砖上发出些潮湿的味道,我没带伞,要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借新书的我干脆把书打开双手持着遮着头冒雨撒丫子狂奔,那段路程上窥见自由的喜悦,也许此生都难以忘怀了吧…

时空转变,那些记忆深处的声息却是那般真实,带着温柔而不可抗,无欲则刚的力量,并不汹涌,却悄悄地将你拉入这片“无”的天地。

也许一饮一喙自有天意,否则我竟差点快要忘却,这些沉在光阴里,被时间之水洗涤着的名叫幸福的碎片,在搬去了心里的石头后,终于在阳光下折射出了光彩,照亮了心房。

自在独行

被发过许多次好人卡,也被斥骂过渣、无情、冷血——我从不给自己定义好坏善恶,随心所欲很难,但习惯了就好;顺其自然不一定对错,但一定是我。

我的情感史大约从十岁来到南昌读五年级就可以开始计算了。果然九为极数,轮回终尽,到了这第十年,又成为那个用书抱着头遮雨奔跑的少年,似乎不会被任何人事物牵绊住脚步。

彼时懵懂,不懂人间情爱,即便父母爱也并不深刻。还记得有一次,母亲的同事开玩笑说换她当我的妈妈,让我去她家,而不懂事的我一心只想着可以去她家玩电脑竟然真的跑她家去了。之后当然被喊回家了,只是母亲阴沉悲痛的脸色却成为那时最惧怕的事物之一。

总是一个人,似乎早就成了习惯。从小就爱一个人睡,哪怕尿床也不会湿了父母的衣服;幼儿园读了三年大班被老师称为老油条,以至于哪怕只有五岁就读一年级也被放心自己一人上下学;每个阶段交的朋友总会因为时间和地域的改变而失去联系只剩记忆而自己又回归一人,所以如今交友都是能知心却不一定多要好,互不打扰,也不常联系,甚至不会想念,但坐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聊起天也不会生疏。

所以其实并没有多少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到孤独,或者说孤独的境界太高,追求孤独却难以企及。孤独是神圣的,高处不胜寒的。不站在顶峰的人或许都没什么资格孤独。所谓的孤独不过是被平凡生活中的某些刺给扎疼了,如同缺了奶水的小猫小狗嗷嗷叫唤着。

正如贾平凹先生说的,尘世上并不会轻易让人孤独的,群居需要一种平衡;你若不脱颖,你将平凡,你若继续走,走,终于众生无法追赶了,众生就会向你欢呼和崇拜,尊你是神圣。神圣是高级的孤独。走向孤独的人难以忍受怜悯和同情。

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往往都是独行。然而它们依旧住进了养殖场或动物园。反而是小小的麻雀,穿梭在人们的视野中叽叽喳喳,即使被捕捉了也宁死不屈无法驯养。

鸿鹄又安知燕雀之志呢?在我看来,飞翔于蓬蒿之间的小小麻雀并不比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少了多少逍遥。

鲲鹏已然超凡入圣了,麻雀却更像平凡的我们,说不上傲骨却也固执的守着丁点儿自尊与自由,顺遂着自己的心意便似乎整片天空都属于自己。

其实很喜欢假期一个人在家的时光。可以选择早起晨跑,也可以睡到自然醒;一个人去超市买菜,看着挑挑捡捡的老大妈老大爷不禁莞尔;回家放着歌儿扭着屁股洗菜择菜切菜,手起刀落间的韵律释放着一种名叫愉悦的情绪;开火起锅,炖炒蒸煮煎炸,糖盐酱醋手忙脚乱或是有条不紊的撒下,滋滋的热气裹挟着焦味儿或是香气,百味便有百种开心;看着电影或是综艺吃着饭,老猫这时总爱爬我腿上悠哉悠哉的躺着,抖都抖不下去;下午可以看些闲书做些考研题或是自学一些感兴趣的知识,可以午睡偷懒或上会儿网,可以自己做些蛋糕面包饼干什么的,哪怕不好吃;晚饭后休息休息锻会儿炼,聊聊天刷刷微博朋友圈,逛逛淘宝看看给家里添置些有意思的器具或是给父母淘些衣物…

很平淡又很充实,没有烦恼和忧虑——烦恼和忧虑都被父母给承担了,我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平淡与充实——可我即便意识到这点却还是没有什么愧疚或恐慌,只是依旧不满,若是自食其力而不依凭于父母才是圆满。

父亲的头发稀少了许多,露出了秃顶的征兆;母亲前段时间打的玻尿酸没见出多少效果,眼角的皱纹依旧细碎如同鱼尾;而我的饭量却增了不少,未见长胖,但似乎身高又窜了些许。

母亲不让我说自己老了,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又或许是她也心底逃避着自己在变老的事实。其实我知道,外婆过世后。母亲老的愈加快了。

其实我一直都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也越来越紧张了,所以我总爱说自己老了来鞭策自己。假日的闲暇固然愉快,却也一直心底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且还能再享受这平淡的日子多久呢?

生活总是这样不如诗,人总要独行上路于是便有了诗。生活的刺也许是突破也许是伤痛,那些情爱或是孤独终是独立于生活又归降于生活,也许人总是难成神圣的吧。

但自在,却始终是不懈的追求。

后记《平淡日子里的刺》宋冬野

在歌舞升平的城市 忍不住回头看我的城池

在我手的 将要丢失

他的幼稚 我的固执 都成为历史

破的城市 平淡日子 他要寻找生活的刺

生活是这样子 不如诗

转身撞到现实 又只能如是

他却依然 对现实放肆 等着美丽的故事被腐蚀

最后的好梦 渐渐消失

放下玩具 举起双手 都没有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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