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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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大陆大夏国东北边境,有一座关卡名曰“盘龙关”,盘龙关向南两百里,又有一座大的关卡,名曰“青龙关”。在盘龙关和青龙关之间,有一座小镇,名曰“商镇”,乃是大夏国与北方胡人的主要交易场所。
五年前,大夏国发生内乱,三皇子欧阳驹乘势而起,在四方豪杰的帮助之下登基称帝。欧阳驹登基之后,广施仁政,与民休息,国力日渐强盛。在这五年之中,大夏国周边的部落也在崛起,其中以黑熊、飞鹰、蛮虎、冬蛇四部落为最。四部落实力不断增强,野心也在不断膨胀,富庶的大夏国便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
秋去冬来,天气也越发变得冷了,毛皮生意也变得火爆起来。北方的胡人不断的涌入盘龙关内,用手中的毛皮换取大夏的粮食,以备冬天之用。
这一日,天上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商镇的大街上却仍然是人头涌动,胡人、夏人,砍价声此起彼伏。夏人需要皮毛过冬,胡人需要粮食过冬,双方都忙得不亦乐乎。关外,数十名胡人正押着满满的数车毛皮向盘龙关方向走来。至关口,守关的士兵检查一番后,开关放行。
大车缓缓前行,驶入关内,大车后面的十数人突然从身上掏出利刃,杀人向关口的士兵。车队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从大车底、衣袍内抽出兵刃,杀向身边的军士。大夏守军毫无防备,被这群胡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等到想起反击时,已经为时已晚。不多时,胡人占领关口,射出一支响箭,数百名胡人骑兵闯入关内。
消息传至盘龙关总兵府,总兵谭一鸣连忙擂鼓聚将,一面派人向青龙关报信,一面组织人马,欲将胡人驱逐出关。消息传至商镇,众商户连忙关闭门户,回家避难,熙熙攘攘的大街顿时一空。
胡人骑兵冲入关内后,直奔总兵府。半途中,正遇率兵赶往关口的总兵谭一鸣。双方兵马一见面,话不多说,直接杀向对方。马嘶声、兵器碰撞声、战士惨叫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切都安静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总兵谭一鸣以身殉国,胡人骑兵也伤亡过半。
胡人骑兵首领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马刀一挥,率兵直扑总兵府。总兵府中早已人去楼空,胡人在劫掠一番后,又向商镇驰去。
不多时,又一场杀戮在商镇展开,曾经繁华无比的商镇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房屋被毁,财物被抢,人员被杀,就连野狗也未能幸免……
青龙关守将张良继收到盘龙关遇袭的消息后,连忙守关之事交由副将夏玉棋,自己则点起两千精兵赶往盘龙关。当张良继到达之后,胡人早已离开,只留下无数的尸体。
消息很快传到朝廷,欧阳驹愁眉不展,在这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数十封“关口被袭”的奏折。朝堂之上,群臣更是议论纷纷,因为谁也不知道胡人下一次会袭击哪一个关口。正所谓,处处设防,处处难防。就在众大臣议而不决之时,御林军统领秦中玉奏道:“陛下,臣以为应该再招募一支军队,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然后主动出击,只有让胡人有所顾忌,才能缓解当前的局势。”
欧阳驹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让文学阁大学士拟旨,命边关各军队加强防务;招募新兵十万,封秦中玉为讨虏大将军,全权负责新兵的招募及训练等一切事宜。
秦中玉领旨后开始招募新兵暂且不提。只说招兵的榜文传到盘龙关后,被关中一年青女子得知。这女子乃是盘龙关上次遇袭时的幸存者,曾经亲眼目睹了胡人的残暴。在看到招兵的榜文后,目光中露出一股坚定之色。
盘龙关征兵处,刘红玉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过去。“我要报名!”刘红玉对着征兵处的军官说道。那军官抬头看了一眼刘红玉,“别闹,我忙着呢!”
“我没闹!我要报名!”刘红玉坚定地说道,“我要为死去的亲人、朋友,还有乡亲们报仇!”
军官仔细打量了一下刘红玉,说道:“你是盘龙关人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军队有规定,不收女兵。我也只能奉命行事。”
刘红玉见那名军官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只好无奈地离去。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刘红玉却丝毫没有找地方休息的意思。她漫无目的地逛着,脑子里满是“参军!参军!参军!”。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银牙一咬,“豁出去了!”
一座小树林中,“啊......啊.......”,一阵阵惨叫声惊飞了沉睡的飞鸟。发出惨叫的,正是刘红玉,她花费了一番力气,从黑市中买了一些弄坏嗓子的药,在这个小树林里服下。剧烈的疼痛让她死去活来,惨叫不止。黎明时分,终于熬过去了,刘红玉试着说了几句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变得有些沙哑,根本听不出是女声。接着又扎起头发,褪去衣物,换上一身男装,做了一些修整,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女人。
刘红玉又一次来到了征兵处,“报名”。那军官抬头看了看她,说道:“看你细皮嫩肉的,能行吗?当兵可不是过家家!”刘红玉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可以的。”
“那你拿一下那杆大枪试试!”军官指着旁边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说道。刘红玉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提起那杆长枪,顺手舞了两下,问道:“这样可以吗?”军官点了点头说道:“算你通过了!”说完便给刘红玉做了登记——刘玉,盘龙关人氏。
新兵训练开始了,秦中玉亲自把关。高强度的训练让刘红玉有些吃不消,可是一想到盘龙关内血流成河的场景,牙关一咬,硬生生地挺了下来。数月以后,曾经娇滴滴的女子,硬是练出了一身钢筋铁骨。这数月中,刘红玉不仅练就了一身的武艺,而且还懂得了不少用兵的谋略之术。而这一切,又都落在了秦中玉的眼里。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年。这半年之中,刘红玉在秦中玉的细心培养之下,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将官。在一次剿匪任务中,她更是率领五千人,用奇谋袭击了一座由两万余土匪据守的山寨,斩杀土匪两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众,其余众土匪见山寨被破,稍做抵抗后,便四散而逃。
不知不觉,一年一过,又是一个冬天。
这一日,欧阳驹收到消息,胡人四部落首领共率二十万大军击破盘龙关,直扑青龙关,有直入中原之势。
“原来如此!”欧阳驹叹道,“胡人这一年来四处袭关抢掠,一是为了拖住我大夏的军队,使之不敢妄动,二是为了掩盖其集合部队,共谋青龙关之真实目的。青龙关若是失守,胡人兵马便可南下直取京城。真狠呀!”
“速传讨虏大将军秦中玉!”欧阳驹盯着眼前的地图,传下一道旨意。不多时,秦中玉来到宫中,欧阳驹连忙禀退左右,问道:“新兵训练得如何了?”
“回陛下,十万新兵经臣的训练之后,仅余五万。这五万人均可以一当十,胜过百万雄兵!”
“五万?这次胡人可是二十余万人呀!”说完,便将胡人四部落联手共犯青龙关一事说了出来。秦中玉听完后,哈哈哈一笑,说道:“无妨。陛下,臣有一计,可破胡虏。陛下可对外宣称,臣率三十万大军驰援青龙关。臣则率这五万余人,马后挂有树枝,白天多设旗帜,夜晚多设火把,作出三十万大军之势。胡人多勇少谋,四部落为利益联手,见我三十万大军驰援,必生异心。我五万大军再出其不意,攻破其中一路,青龙关之危必然可解。”
次日,朝堂之上。欧阳驹当众宣旨,命秦中玉率三十万大军驰援青龙关。秦中玉率军出发之日,众大臣在城楼观望,只见旗帜招展,尘土避天,果有三十万大军之势。旁边有一大臣说道:“陛下圣明呀!想不到早已集结了三十万兵马。”欧阳驹笑道:“胡人可以暗中调集兵马,难道朕就不可以吗?”
朝廷派三十万大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传到是青龙关。此时,青龙关上正是一片喊杀声,守关将士正与胡人打得天昏地暗,东北王张焕成更是亲自指挥。青龙关守将张良继等人的衣甲早已被鲜血染红。这鲜血,有胡人的,也有战友的……
听到朝廷派兵的消息,青龙关众将士瞬间兴奋起来,喊杀声直冲云霄。胡人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在得到各路探报,秦中玉率三十万大军前来时,立马停止了攻城。
黑熊、飞鹰、蛮虎、冬蛇四部落首领坐在一处,面色凝重。黑熊部落首领阿尔塔首先开口道:“各位,说一下吧。秦中玉率三十万大军前来,我等如何应对?”蛮虎部落首领德力黑开口说道:“依我看,咱们就集中全力,在秦中玉赶来之前拿下青龙关。然后据关而守,让秦中玉无功而返。”冬蛇部落首领巴力山嗤笑一声,“说得轻巧。我们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了,却仍然没有拿下。你以为东北王张焕成是吃素的?那也是战场上打出来的。要想在秦中玉到来之前拿下,难!”德力黑一听,跳起来说道:“小长虫,我看你就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别吵了!”飞鹰部落首领鹰长剑大喝道:“你们二人说得都有些道理,但又有些片面。张焕成能打不假,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消耗,他的实力还剩几成?依我看,我们就依德力黑之见,全力攻打青龙关。如果在秦中玉到来之前拿不下青龙关,就退守盘龙关,再作打算。”
阿尔塔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鹰长剑的意见。
天还没有完全亮,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一次惊醒了青龙关上的将士。胡人的军队如汗潮水般涌来。攻城的梯子已经架起,如蚂蚁般的胡人士兵再一次向城头爬上来。城下稍远处,胡人的方阵已经摆开,拉弓搭箭,向城头便是一阵猛射。
城头之上,东北王张焕成亲自指挥,滚木擂石纷纷而下,砸得胡人叫声连连。胡人的箭矢不断飞上城头,大夏国的将士也不断有人中箭,不断地有人倒下,受伤者没有人愿意下去疗伤,忍着伤痛与爬上城墙的胡人战在一起。
天色已经大亮,城下的胡人已经退去,城上的胡人也被全歼。伤兵们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等待着胡人的再一次冲锋。他们不能后退,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自己的妻儿老小,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短暂地休息之后,胡人又一次发起了冲锋……此时的秦中玉率领的五万大军离青龙关还有五天的路程。众将士虽然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路,但是人和马总有极限。
“大将军,”刘红玉望着青龙关方向对秦中玉说道,“如果胡人兵马全力攻关,青龙关能否守到我们的到来?”
“如果四部落没有被我们吓退,那青龙关恐怕就难了。”秦中玉面带忧虑地说道。
“大将军,末将愿带两千人,急速行军,去袭击胡人,让其有所顾忌,以减轻青龙关的压力。”
“主意虽好,可是两千人,太少了。对方可是二十万,虽说攻城会有所损伤,但是十几万人马还是有的。”
“大将军,人如果太多,行踪容易暴露。末将是盘龙关人,对青龙关到盘龙关的地形非常熟悉。有一条小道,荆棘丛生,草木茂盛,马不能行,极其隐蔽,可以绕过青龙关,直达胡人军队后方。只是道路狭窄,两千人已是极限。”
秦中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选人吧。”
很快,刘红玉便从各营中挑选身体灵活,能跑善爬者两千人,每人带马两匹,每二十人为一队,乔装成商人模样,选择不同的道路,向青龙关方向急驰而去。
青龙关方向,逃难者人头攒动,见有马匹飞奔而来,纷纷避让。有一孩童对身旁的父亲说:“咱们都在往外走,他们怎么往里走呢?”那父亲看了看儿子,说道:“那是做生意的商人,趁大家逃难之际,花低价收购东西,然后再转卖到南方,赚取高额的利润。你没看到是两匹马吗?一匹驮人,一匹驮货。”
“那些人也太黑了,发这种财,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呀!”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带不走的东西,花点钱收过来,这也正常。利润虽高,风险也大呀。如果遇上胡人,别说钱赚不到,恐怕命也要搭上。”
儿子看了看父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日后,刘红玉带领的两千人马都已到了青龙关附近的一座山下。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刘红玉对面前的众人说道,“如果青龙关丢了,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也会和他们一样,流离失所。甚至更惨,像盘龙关,像商镇一样,被胡人屠戮殆尽,血流成河。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成功,哪怕是丢掉了性命,也要用我们的生命保护我们家人的安康。出发!”
很快,这两千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藏好马匹,众人开始沿着山路不断的攀爬,前进。
青龙关内,张焕成一脸愁容,心中暗道:“这两天,胡人的攻势一天比一天猛。照这样下去,青龙关恐怕支持不到两天。”
胡人帐内,阿尔塔说道:“青龙关明显已经不行了。明天大家再加把劲,估计不超过两天,我们就会拿下青龙关。秦中玉的军队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据关而守,等恢复实力后,挥军南下,直取京城。”
“哈哈哈”,大帐之中一片欢笑之声。就在此时,飞鹰部落的一名将官冲入帐中,“报可汗,大夏国镇北王岳忠旗派其子岳天鹏率兵偷袭了我们的部落。”
“无妨。”鹰长剑说道,“我来之前,早已我部落中的青壮年转移到大漠深处。留在那儿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
“报!”又一名将官冲入帐中,对巴力山说道:“报可汗,大夏国杨海林部不顾我方之袭扰,派其子杨玉林率兵直奔我部落大本营。”
“什么?”巴力山闻言大惊。
“报!”听到这个声音,蛮虎部落首领德力黑心中一紧。果然,进帐的正是他手下的将官。
“报可汗,平西王高龙派其子高传宝率兵偷袭了我部落大本营,杀我部落人口五千余人,掳走牲畜无数。”
“什么?”德力黑气急攻心,顿时晕了过去。
京城,欧阳驹看着手中的战报,面露微笑地说道:“青龙关之危,应该可解了。”原来,他在听了秦中玉的建议后,又思索了一番,即下密旨给靠山王杨海林、镇北王岳忠旗、平西王高龙,让其趁各部落空虚之际,派兵偷袭,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转眼间已到深夜,刘红玉已率人翻过山岭,来到了山脚下,胡人的营帐就在眼前。“杀”,刘红玉一声令下,众人静悄悄地快速杀向敌营。
经过了一天的攻城战,胡人早已疲惫不堪,正睡梦中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杀入到他们的后方。一声声的惨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他们。等他们手忙脚乱的穿戴好衣冠,拿着兵器冲出营来,看到的只有漫天火光和尸体……
一击即退,决不恋战。刘红玉在偷袭得手后,迅速带人又退入山中,隐藏下来。
这一夜,对于胡人来说,注定是难以入眠,要在慌乱中度过。这一夜,刘红玉又从其它方向发动了两次袭击。三次袭击,胡人损失万余人,而刘红玉这边,阵亡五十三人。
太阳又一次爬上了天空。蛮虎、冬蛇两部落的营帐不知何时已经撤去。阿尔塔和鹰长剑再一次聚到了一起。“走吧。”鹰长剑说道,“他们两个已经走了,以我们两个的实力,当前的士气,三天之内绝不可能夺下青龙关。不如暂撤盘龙关,探清大夏军队的虚实,再作下一步打算。”阿尔塔听完,点了点头。
这一日,胡人没有攻关,收拢军马,清点物资,撤往盘龙关。三日后,秦中玉率大军至青龙关下。刘红玉等人也早已返回,在关前等候。两军合拢,有关刘红玉将夜袭之事,早有细作,详细地报给了秦中玉。
张焕成出关迎秦中玉入城,此时方知,秦中玉率领的是五万人马,而非三十万。
“好一个疑兵之计呀!”张焕成叹道:“若是德力黑和巴力山知道援兵是五万,而非三十万,定然不会撤兵。四部落全力攻城,青龙关危矣。”又转头看向刘红玉,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刘将军率兵两千,偷袭二十万大军,斩杀过万却全身而退。真英雄也!”
“全赖陛下洪福。若非陛下派出三路大军进攻胡人大本营,让胡人军心浮动,末将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张焕成看着刘红玉,赞道:“胜而不骄,居功而不自傲,大将之风也。”
次日清晨,众将聚在东北王府,秦中玉说道:“现胡人兵马据守盘龙关,众将可破敌之策?”青龙关守将张良继说道:“大将军,我青龙关连日征战,人马已不足三万,将军带来兵马五万,两军合在一块也不过七万有余,不足八万。而胡人虽然也有折损,士气低迷,但两部落联手,仍有六万余人。况且他们据关而守,恐怕难破。”
秦中玉、张焕成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刘红玉哈哈大笑,“张将军,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张良继闻言道:“刘将军何出此言?”
“盘龙关左侧是不是有一座山?”
“不错!”
“每到夏天,山上是不是会有一道瀑布?”
“没错!”
“那现在是什么季节?”
“现在是冬天。”张良继眼睛突然一亮,恍然大悟道:“夏天有水,便是瀑布。现在是冬天,水已经没有了,那就变成了一条道路。哈哈哈……”
两日后,盘龙关内杀声震天。原来,秦中玉率五万精兵趁夜色来到关前,刘红玉率人由那条隐蔽瀑布山路翻过山岭,进入关内,杀死守关士兵,打开关门,将秦中玉大军迎入关内。
大夏兵马与胡人交战在一处。胡人兵马连番征战,又在青龙关遭遇夜袭,早已没有了斗志。刘红玉一杆银枪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胡人大军中,阿尔塔看着刘红玉,脸色阴沉,他早已从线报中得知,青龙关夜袭营帐的正是此人。看着自己的将官不断倒在刘红玉的枪下,阿尔塔缓缓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刘红玉的后背,将弓拉开如满月,手一松,箭矢如流星般直奔刘红玉。刘红玉的长枪刚挑落一名胡人将官,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一支长箭从后穿胸而过。刘红玉忍着剧痛,回头一看,目光正与阿尔塔相对。
“杀!”刘红玉策马摇枪,直奔阿尔塔。阿尔塔看着杀奔而来的刘红玉,又看了看所剩无几的自己人,果断地下令,“撤!”
秦中玉见胡人撤退,顺势追杀八十余里。阿尔塔、鹰长剑一路飞奔,玩命般逃回自己的部落。刘红玉见胡人撤去,摇摇晃晃,一头栽到马下。这时,身边的士兵赶忙将其扶起,“刘将军……”
盘龙关大捷,秦中玉兴奋不已。回到关内,准备重赏众将士。军医刘明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大将军,大将军。”
“何事?”看到刘明欲言又止,连忙禀退左右,问道:“何事,如此吞吞吐吐?”
“报大将军,刘将军身负重伤,晕倒在马下,所幸没有伤到要害,救治及时,性命已无大碍。”
“噢,既然如此,你又何如此表情?”
“大将军,下官在为刘将军医治之时,发现刘将军竟是女儿身。”
“什么?”秦中玉大惊道,“隐瞒身份,这可是欺君之罪呀!这事还有谁知道?”
“在场的伤兵,还有医师,均已知晓!”
秦中玉连忙挥手让刘明退下,然后至书房之中,将刘红玉之功劳详详细细地写了一份奏折,发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朝堂之上,两份奏折摆在欧阳驹面前,一份是秦中玉详述刘红玉功劳的奏报,一份是关于刘红玉女儿身的奏报。欧阳驹命人将两奏折传阅群臣。
“都说说吧。这刘玉当赏还是当罚呀?”
“启禀陛下,刘玉隐瞒女儿身份,实乃欺君大罪,论罪当诛!”
“陛下,刘玉虽是女儿之身,但她有勇有谋,屡建奇功。念她是盘龙关之幸存者,报仇心切,情有可原,可网开一面。功过相抵,不予惩罚。”
“欺君之罪岂可不治,不治岂不是有损圣上威严?”
“有功之人不赏反治,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再有外敌入侵,还有谁会舍生忘死,为国而战?”
朝堂之上吵作一团,欧阳驹无奈退朝。
后宫之中,皇后见欧阳驹闷闷不乐,连忙问道:“陛下因何事忧愁,可否说出来让臣妾听听?”欧阳驹便将刘红玉之事说了出来。
皇后听完一笑,说道:“无论男女,均是我大夏子民。既然是我大夏之子民,有功当赏。”欧阳驹听完说道:“可是祖宗之法,女人不可当兵。”
皇后听完又是一笑,“祖宗之法未必合理。难道从上古至今,法度就不曾更改过?更何况,女兵还有一个天然的优点?”
“噢,是什么优点?”
“你们男人都轻视女人。”
“哈哈哈,不错!轻敌乃是沙场大忌!哈哈哈……”
次日,欧阳驹颁下圣旨,大夏国内,无论男女,凡我大夏子民,皆可参军,为国出力。又颁一道圣旨至青龙关,刘玉虽是女儿身,却屡建奇功,特封为讨虏副将军,与秦中玉一道谋划讨虏事宜。
圣旨到时,刘红玉身体已经复原,连忙领旨谢恩。圣旨传达完毕,传旨公公对刘红玉说道:“刘将军的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吧。圣上特旨,刘将军从即日可恢复原本姓名。”
“谢陛下隆恩。还烦公公转告陛下,末将本名刘红玉。”
“好,好,好,咱家一定把话带到。”
风风雨雨,转眼间六年已过。这六年,秦中玉与刘红玉两率兵横扫胡人部落,先后灭掉黑熊、蛮虎、冬蛇四部落。飞鹰部落因提前迁至千里之遥而躲过一劫。在得知其他三部落被灭后,主动送降书至大夏,愿俯首称臣,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欧阳驹以仁治国,见胡人只剩一飞鹰部落,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便同意其请求,令秦中玉等人班师回朝。
这一日,盘龙关的一座山头之上,一名红衣女子站在刚盖起的凉亭之内,看着远方,嘴里喃喃说道:“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从今日起,你们的幸福由我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