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改变—梅子（三十九）

丽阳的到来，让原本困难的小家庭更加揭不开锅了。首先面临的第一个困难是小婴儿的吃食，连续生育加上没有油水，梅子这胎基本没有母乳。金贵一些的奶膏倒是有的买，但小夫妻的钱根本不够给丽阳常年供应奶膏。梅子只能沿用老一辈的办法，煮饭时候多放点水，等水开了捞一层稠一些的米汤晾起来，等凉了一些就给丽阳喝。他们小家庭米饭烧得少，阿妈看着丽阳也是心疼，经常在自己烧饭时候，也多舀一勺水，把米汤晾凉了给梅子送过来。嫂子的眼光一直盯着梅子，加上连续生了两个男娃，腰杆子也更直了。一双眼睛常年落在了梅子身上，看着阿妈给丽阳米汤喝，经常明里暗里地说淘过了米汤的米饭吃着没营养，男孩子长身体需要营养。不过阿妈也是经常背地里跟梅子言语，说不用管她，吃的是两老的，随她去瞎叨叨。

吃着米汤磕磕巴巴长着的丽阳终究是营养不够，除了稍微长了点个子，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远远看去就像只有一个脑袋竖在那里，摇摇晃晃地脖子都似乎有点撑不牢脑袋。好不容易熬着熬着等到丽阳长到一岁，看起来还是寻常婴儿半岁大小，既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梅子跟铁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无计可施。好在梅子是个轻易不服输的性格，五年生了三个娃娃，其他事情也没拉下，大队的会计也做得有模有样了。铁强教书以及梅子做大队会计的工分，加上梅子平时也见缝插针种些农作物，甚至梅子还在他们房子后面偷偷养了二只母鸡。除了丽阳吃不了硬的食物，春红跟宝珍倒也没饿过肚子。原本日子倒也这么磕磕巴巴地过着，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事儿，让梅子对人生有了新的思考。

那天阿妈陪着瘦瘦的丽阳在拿着个饼啃着，大嫂见孩子拿着个饼，眼睛都睁圆了。忙又去自己房间里看了看，然后脸色铁青着走出来，大声问：“阿妈，饼是你拿给丽阳的吧？”“不是啊”阿妈一阵愕然。“那我早上出门饼明明有五个的，现在只有四个了。”“我咋知道。”阿妈有点儿生气。可大嫂哪会听阿妈解释，像数豆子一般数落开了，还带着哭腔，内容无非是阿妈只晓得疼自己闺女，做什么都偏心。梅子此时正从外面回来，看着哭得惊天动地的嫂子，刚想把春红叫来仔细盘问，看丽阳的饼是不是从伯母那拿的。还没等梅子叫来春红，大侄子怯生生走出来了，拿着吃了一半的饼。这下大嫂恼怒了，拉起侄子就打了起来，大的小的哭成一团。梅子见状，默默地抱起了丽阳，拉着阿妈进里屋了。这种日子真没法到头，梅子心想，她得想办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