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崖边的秋叶

                          悬在崖边的秋叶

                                  ——野马

      啊，这算什么，惶恐！

　　为何非要在这样的日子说这些，我跟你说，现在的话可以告诉你了，你知道为何晚风下，她站在悬崖边上却没有掉下去？

　　那时候她很想往下跳，她知道自己跳下去必死无疑。但是没办法，因为她也抱着一丝侥幸。难道你在要死的时候不会考虑天国的事情吗？她正是侥幸地想到，也许自己掉下去不会死，而且会获得新生，就如西沉的太阳总会在第二无又升起来一样，她很有自信，自己将换一个全新的环境，以全新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在这个世界某个未知的地方，那里银杏叶好似橘黄的雪花，飘落了一地，她系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走在橘黄的小道上，正欣赏晚秋的夕阳。

　　说不得，谁能肯定她不会真的升上天堂？天堂总是存在的，即便人们并不了解这一点。

　　你看你，老是看着我傻笑，你这样总会叫我伤心，你的笑靥里饱含了大多心酸，你在欺骗自己……我知道了，你因为不甘心我总是忘不了她的事，所以你需要这样苦苦折磨自己，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叫自己好受些。

　　哎，你看你，脸蛋上挂着多少泪珠。

　　可是，我总是忘不了她的……你瞧，她站在悬崖上，心里想着种种来世和天堂之乐，对未知的来世十足信仰，她看见一只小鸟、一块石头、一株悬崖边上摇曳的青草，天啊，多么普通的事物，可是她心里却真切地期望，自己来生变一只小鸟，或者一块石头。

　　人死了之后，为了补偿对世界造的罪，总得变些什么吧。她想，要是有这个机会就变成自己脚下这块石头，仁立苍弯下，高高的悬崖边上，既不掉下去，也不上来。

　　为什么时间流逝得这样迅速，就好像它已经看腻了我一样，匆匆一瞥间便转身走了，片刻也没有停留。

　　这风真冷。她现在静静地躺在下面，也许闭上了眼睛，她在想什么？

　　她能听到我们在这里谈话吗？也许她身上有一只姐虫在蠕动……啊，真可怕，叫雷霆倾泻我身上吧，她此时定然升上了天堂，或者正在某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享受朝阳的乐趣。

　　我为什么忘不了她，就因为她没有从悬座上掉下去，最终却也躺在下面了吗？她听从我的胡言乱语，对我描述的关于我们的未来着迷，泪水像珍珠一般滚落她凄白的脸颊，她冲着我微微一笑，说：喂，你告诉我，这样的未来可以实现。

　　她并不是因为我才站到悬崖上去的，但是我给她希望了，她从上面走了下来，站在我身边，单薄的身子像寒风中的树叶一样发抖，她嘴唇很白，没有一点血色。

　　她吓坏了，扑进我杯里紧紧抱着我，我听见她噗通的心跳，嘴里轻声呼唤妈妈的声音。

　　我总是忘不了她，因为她从悬崖上走了下来，怀揣着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希望，来到我身边。她神色安宁，隐约流溢着灰色天空一般的优愁。

　　我给她讲笑话，伴作小丑，学着鸭子走路的模样，尽量逗她开心。

　　她笑起来好似一朵迎风招展的芙蓉，可她把这样的美锁在内心最深处，只要上帝才能欣赏。

　　你不要哭，我的心都冰凉了。我看见你这样轻微的抽泣，就想起那天……对了，和这天多么相似，灰蒙蒙的天空，微微下着朦胧细雨，像极了一个灰色的小姑娘正字啜泣，那小姑娘站在晚秋的荒原中，举目四望，到处都是灰色，不自禁哭了起来。

　　阿，那天她站在雨中，跳望着远山，一双空灵的阵子盈满泪水，我看见她的身子微微抽动，嘴角却荡着一缕孤寂的笑容。

　　她征征地望着我，好像不认识似的，良久，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努力地微笑，告诉我说她听见了新世界的呼唤。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因为身子单薄的缘故精神错乱了，但是她忽然笑了，笑的那么开怀，那么绚烂，好似一抹彩虹。.

　　第二天，她冰凉地躺在床上。我看见她时，她仍然在笑。可是大家都看不见那一缕笑容，想起她一生凄寂，不禁露出多余的怜悯。

　　他们都是傻瓜。

　　你瞧，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我得多么心寒。

　　你笑笑吧，你笑起来明明那么美。

　　我跟你说，也许等到下一个深秋的傍晚，我还能在这儿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