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式宠妈艺术#迟来的康乃馨

2018-05-02  本文已影响0人  春水秋水

那一晚,我撒娇地枕在你的腿上。你用厚实的手掌轻抚我的头发,少有的温柔。                                      ——题记

你走的时候,我的十八岁尚未走完。十九岁的生日,我才终于懂得生日意味着什么。

未有嘱托,未有交付,未有眼泪,未有痛楚。我轻唤着你,喊出你能听到的最后一句“妈妈”,你嘴唇微启,终未有答复,却已是渐渐离开。悄无声息,以至于我总会将那一时刻同所有过往的和正在进行着的时刻交融在一起,好像从未经历一般。

生活被狠狠剜去一大块,无法填满的空白。没有尖锐的刺痛,钝钝的闷痛已让我不能自已。一瞬间,空白里曾经的充实渐行渐远,掩埋、麻木、忘却。你会怨怪我吗?身体避免伤害的防御机制让我试着不去想起你、提起你,对外在处处可见的敏感要素充耳不闻,以至于,忘记你。

可是,如何能够忘记?模糊的梦境,我总能凭借那若有若无的气息,知道你来过我的梦中;生活委屈的时候,第一句想说的话竟是“妈,我想你”;渐于干涸的眼泪,无意触碰记忆的时候却又决堤而下。

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我,看我长大、成人、工作、成家、生子,有你在时的岁月是密密麻麻的,每日好像都相似,平淡无奇。早上,习惯赖床的我在你粗暴地掀被子、打屁股中愤愤起床,还要忍受你反复的“不自觉”的数落。吃着你重重口味的饭菜,有时还埋怨你做得太过粗糙。你煮的方便面,总会有前一晚的剩菜,还会有蛋黄与蛋清分离的“荷包蛋”。放学后,伴随你叮叮当当的炒菜声,我开始写每日的作业,等待你闲下来时签上一个流利的“阅”字。字体潦草时,你总是不留情面地严厉批评,我只得灰溜溜地重新去写。小时很怕你,从不敢在你面前“造次”,你却总能抓到我的小尾巴。后来,你生病了,我长大了。你喜欢在我未曾起床时静静地坐在床边端详我,你喜欢拿起我屋里的玩意儿一一问我,你喜欢在我匆忙吃饭中看着我、同我搭话。可是那时的我,给你的多是不耐烦。你也曾如小孩子般向我抱怨,“有啥话你只跟你爸说,都不跟我说了”。那时,我也明白我的任性,强制自己克服青春期时的躁动,多陪在你身边,同你聊之前从未聊过的话,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我提前长大,你提前变小。轻轻用毛巾擦过你脸颊的每个角落,感受你皮肤的每一分温度;将你肿胀的手放在水盆里,用肥皂一点点揉搓出泡沫;你蹒跚走步,我在一边搀扶跟随,同小时你做过的那样。有时,我会逗乐般刮你的鼻尖,引来你象征性的嗔怒;有时,我会抵着你的额头,喃喃地对你说会好的;有时,我会拭去你眼角忍不住流出的泪水,然后放在嘴里,告诉你是咸的......曾经的每时,却只缩成这短短的几句有时。纵使再明白“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也无法填满眼前心中的空空荡荡。

想着母亲的我,怎样都是孩子。思念,是为了自己;委屈,是为了自己。念到痛时,会埋怨,会嗔怪,你为何不能如别的母亲一般,始终在我身边陪伴。这时的我,只是想找个绝无仅有的依靠和港湾。多少的泪,只是为依旧是孩子的自己而流。感念母亲一生坎坷与辛劳的泪,却压根不敢去流。以为自己能体谅妈妈的心思,却在一步步的发现,这体谅太轻,轻到不及那千回百转爱意的万分之一。其实还是怨的,怨你为何不多看顾自己的身体,哪怕为了我们;怨你为何如此隐忍与默默承受,将痛楚咀嚼咽下;怨你为何不用你的勇敢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体味你的人生。呵,又是孩子气的话,你一定会笑着摇头吧。

朋友说,逝去的人会化作晨起的一缕阳光,始终在你身边。痛哭时怀疑,思念时相信。是的吧,这些从没跟你说过的话,你能听见;那束迟来的康乃馨,你能看见。

#新中式宠妈艺术#迟来的康乃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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