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送来了两只鸡。外公将它们养在隔壁空着的一间公寓里，一天里不去看上两次就浑身不自在，家里的残羹冷炙也因此有了正当去处。

一日午饭后，洗碗时瞥见灶台边留有早上的蛋壳，心想那十有八九是有什么用途的——外婆无法忍受杂乱，而且很多东西她都能凭借经验和想象力变废为宝——果然，那是用来喂鸡的。

“鸡吃了最好，补钙。”

“呃，它吃自己的……”

“这有什么，鸡是畜生嘛。”

听他们这样谈笑着，脑内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奇怪的场景。

母鸡明白蛋的含义，它知道通过孵化会有一只幼崽破壳而出，那么当一个巨型生物将这一温热球体捡走后，又以食物的形式送来一碟残骸——熟悉的颜色和触感，却仅存破碎的外壳，它会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吗？

明白与否我没有办法探知，但我看得到它的反应。

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