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江湖之双生梅
文/公子钺桉
红梅山庄，是中州赫赫有名的山庄，占地广阔，各种梅花，分地而种，梅仆人数已过数百。说起这个红梅山庄，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庄，以前也不叫红梅山庄，而是叫百花山庄，是近三年才不停的扩建，其他许多植物都移走，全部改种梅花之后才更名红梅山庄。
红梅山庄，是中州赫赫有名的山庄，占地广阔，各种梅花，分地而种，梅仆人数已过数百。说起这个红梅山庄，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庄，以前也不叫红梅山庄，而是叫百花山庄，是近三年才不停的扩建，其他许多植物都移走，全部改种梅花之后才更名红梅山庄。
山庄的主人叫齐昊。齐昊一直跟随着武林盟主邝笑天做事的，维护武林正义，追杀贼寇，扶危救困，平定江湖，林林总总也做过不少好事，最出名的事迹便是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夜闯黑云寨，从此名动天下。
除此以外齐昊也是个好风月的浪子，喜欢到中州各大青楼妓院游玩，所有楼院里的姑娘，齐昊喜欢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过最常来的还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百花楼了。
这天等了一两个时辰，听完了新来的怡红姑娘弹的曲子，还是兴致缺缺，只能自顾自的喝酒，甚是无趣，准备回自己的山庄睡上一觉。刚出楼门没几步，却发现一顶花帘轿子从自己身边经过，香风阵阵，齐昊一时心情大好，这香气俨然异于的那些姑娘身上的香气，便回头看去，轿子缓缓转进一个巷子，齐昊也跟着停在巷口观望，发现轿子便停在这个百花楼的后门处。门口已有小厮在候着，轿子里走出来一道身影，只看这个背影，随意扎着长发，淡青色的裙服，素雅怡然，跟着小厮消失在门里。齐昊还在呆呆的望着，眼睛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却说回到家中，齐昊总有些心神不宁，回味着百花楼门前的香气，幻想着巷子里的倩影，辗转难眠。第二天还起个大早，跑到了百花楼后门的巷子里，想着能否来个偶遇，大清早的，齐昊很得意于自己荒唐的想法。该去准备敲百花楼的正门，老鸨正好打开门。
“哟，齐公子这么早就来了，姑娘们还没起呢！”
“昨日是否新来了一位姑娘？”齐昊边往里走，边四处张望地问道。
“瞧你想姑娘想的，要是来了哪位新姑娘，我哪回不是派人去你的庄子里特意招呼你了？”老鸨跟在齐昊身后。
见老鸨子推诿，齐昊一回身，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少跟我装糊涂！”
“哪里敢跟您装糊涂啊，“老鸨一脸讨好，”不过最近确实没有新姑娘过来啊！”
“齐昊不满地薄怒道，“昨日我明明看到一位青衣女子进了你们百花楼的后门，你敢说没有？”
“啊？你看到了？”老鸨子一脸惊讶，又解释道，“那不是新来的姑娘，那是我远房的侄女，来投奔我的，暂时也没有住处，只能暂住这里了，本打算今日帮他在城中寻一个好住所的，不曾想，被齐爷误会了。”
“我很喜欢你的侄女，你安排我引见引见。”齐昊见是误会气消了，又直言道。
“这…..这”老鸨脸色有些紧张了，又不敢说一个不字。
齐昊趁机威胁，“做不到，你的百花楼今后起火了或者死人了，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老鸨被吓得直接跪下，声音开始发抖“齐爷饶命”喊个不停。齐昊也不理她，待吓唬的差不多了，便伸手将老鸨扶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让你引见一下，我也不吃人，再说好事成了，咱们算是亲戚了，以后你这百花楼我罩着。你也不吃亏。”
老鸨颤颤巍巍地被齐昊的扶起来，“好，我试试，我试试……”
齐昊问道：“你的侄女可许有人家？””
“尚未婚配。”
“可有心仪之人？”
“未曾有过。”
“既是如此，为我引见一下又何妨？”
老鸨缓缓平复，不说话。齐昊又接着道，“引见之后，酬劳自是少不了你的。” 说着又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放到老鸨手中。
齐昊说完便要出门，又补充道，“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就离去了。
老鸨见齐昊走远了，收了银票，兴冲冲地走向了后院。
齐昊如愿的认识了这位魂牵梦萦的女子，这位女子叫楚依梅。齐昊还帮她找了住处，认识之后不久，齐昊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慢慢少了跑楼子逛园子的毛病，不像是个纨绔好色的风流浪子，反而像是一个情根深种的多情男子，整日围着楚依梅左右嘘寒问暖，楚依梅依然是不苟言笑，语气清淡，齐昊却偏偏迷上了这位冷美人。
两个月之后的一日午后，阳光明媚，春暖花开，齐昊邀请楚依梅到百花山庄赏花，便在山庄里游玩起来，一阵风起，各种花瓣随风飞舞，香风阵阵，楚依梅看到这场景，欢喜的笑了起来，杏眼温甜，樊素微张，齐昊一时看的着迷，只是楚依梅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那颗红梅，齐昊顺着目光看去，便知晓了楚依梅最爱梅，从此便开始搜集各个品种的梅花，隔一段时间便看到不少泥工瓦匠络绎不绝，场地不够了就给些银子赶走周围的住户。
刚开始扩建，新的梅花进入，楚依梅也没有笑，只是出现了一些红色罕见的梅花时，楚依梅会笑。次数多了，齐昊也知道了楚依梅最爱红梅，所以搜集了越来越多的红梅，更是把“百花山庄”改成了“红梅山庄”。红梅山庄正在一点点扩建着。
为了出门便可赏梅，齐昊后来时时邀请楚依梅来百花山庄里住上几日，渐渐的住着便也没出庄子。只是楚依梅一个人在的时候，时时望着梅树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里抓着一张字条，一句话也不说。
三年过去了，齐昊看到楚依梅笑的次数越来越少，齐昊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楚依梅笑，其他许多法子都试过了，珍珠翡翠，市面上各色稀有玩意等，楚依梅只是淡淡一瞥便不再看第二眼。齐昊只能去搜集各种稀品梅花，奈何能搜集到的梅花越来越少。
每隔几天，齐昊都会来城中的花市闲逛，看看没有什么新的罕见的梅种。闲逛间，看到一个新来的老汉招呼道，“这位公子，要看看梅吗？我这有新来的品种。” 说完便进了自己的铺子。
齐昊一听，有新的品种，心里也是希望能寻得罕见品种，便跟了进去。那老汉端又引着齐昊上了二楼。齐昊看到一幅画，画中画的正是梅花，也是雪中红梅，奇特的是这梅树开出两色花来，一红一白，红是血色深红，白也隐隐透着赭石红，而且甚是逼真。
“此画中之梅，可有实物？”齐昊兴奋地道。
“自是有的，这叫双生梅，西南四十里外的楚山中……”
不等老汉说完，齐昊便匆匆下楼，去了市上随意抢了马，直出南门，直奔楚山而去，路上休息时，看到飞鸟也飞到自己前面了，感觉好像会抢走自己的梅树一般，又匆匆上马疾驰，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楚山，山路只能弃马，轻功几个起落，便上了山。
又用火折子当火把，有顺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看到了一间屋舍。齐昊心想不管多少银钱，这双生红梅定是要买走的，若是不卖，也只能毁尸灭迹了。屋舍里有灯火，齐昊便灭了火，打算走进去看看，越是靠近屋舍，越是有种熟悉的味道，这地方像是从前来过。齐昊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推门而入，看到了一身黑衣身影，那人看了过来。齐昊忍不住叫出声来，“阿梅！”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人了，又眨了眨眼，重新看去，“真的是你！”齐昊顾不得心中的不安，快步走到那个身影身前，问道，“阿梅，你怎么在这里？”
齐昊看到灯光下的阿梅笑了，一时看的呆了，很久没有看到阿梅笑了，跟第一次看到阿梅一样，齐昊开始着迷了，阿梅主动挽着齐昊的脖子，齐昊有些紧张，齐昊感觉到阿梅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嘴唇。齐昊心中想着要把天下所有梅树都抢到阿梅的面前，只要阿梅肯笑，一切都值得……
齐昊还没想更多也没感受到阿梅的唇，就感觉风池穴一阵刺痛，接着便昏迷了过去。
黑衣阿梅变了脸色，“姐姐让你多活了三年，也不能让你白活了，那你多受点罪吧”。
齐昊醒了，感觉到自己手脚被绑住了，试着运功挣脱，发现真气阻塞，无法运转，方知自己被点了穴道，凭借内力冲开穴道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齐昊心想，暗算之事也不是没做过，只是今日遭人暗算之事轮到自己身上，还是深感不忿，还是决定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齐昊使劲地转头，发现房间里小木桌前坐着之前见到的黑衣“阿梅”，“你不是阿梅，你是谁？”
“你还记得这间屋子吗？是不是感觉从前来过？”
齐昊看了看小屋，又想了想所在的地方，故作镇定道，“十几年前来过，向这户妇人讨过水喝。”
“你记得你杀过什么人吗？”
“我齐某杀的都是祸乱百姓、危害江湖的宵小之徒。楚山黑云寨抢劫过路行商，灭杀他们乃是正义之举，杀了我问心无愧。”
“剿灭黑云寨？你在黑云寨山道上杀的樵夫也是宵小之徒吗？”
齐昊沉默了，心开始慌了，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趁着夜黑风高，自己带人袭击黑云寨，在靠近黑云寨的山道上发现把风的人，便直接灭口了，跟着直接带人闯进黑云寨，刀光血溅，灭掉整个黑云寨，自己带的人也死伤大半，只剩下十几位兄弟。第二天天亮下山时才发现，山道上死的是一位樵夫。齐昊心中着实慌乱，因为看到之前讨水喝的老妇人正在樵夫面前哭喊。齐昊心有愧疚，不敢实言相告，便替老妇人给樵夫收了尸。回到现在住的这间小屋。当时一位叫陈六地兄弟提醒齐昊误杀樵夫这件事对齐昊的名声不好，齐昊默默有了计较，便请求在老妇人家休息一日，跟随自己的兄弟多有损伤，也顺便修整。齐昊见老妇人做饭时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入菜中，以为老妇人下毒，一时计上心来，吃饭的时候便主动将菜分给跟随自己的一众兄弟，自己只吃了几口白饭，赢得一众兄弟一阵感激和称赞。然而众人吃过了菜之后，一切安然无恙。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齐昊偷偷爬起来，捂住口鼻将众人一个一个的杀死。后来离开楚山黑云寨，才有了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夜闯黑云寨的江湖名声。
齐昊想到这里，不禁满头大汗。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一天全部都死了，不可能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黑衣女子知道？齐昊的心中非常困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心中开始恐惧，“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亲眼看到你的所作所为。”黑衣“阿梅”冷冷的道。
齐昊的心中充满的不甘，愤怒的喊道，“你究竟是谁？难道死也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你掩埋尸体的时候没有细数吗？”黑衣“阿梅”说完便不再回答。
齐昊沉默了，他不记得自己当年数没数埋了多少尸体，努力回忆着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只是大概明白，可能有人没死。齐昊看到黑衣“阿梅”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刀，举起刀来向自己落了下来，几次挥动四肢便没了知觉，只感觉剧烈的疼，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再次见到刀光落下，便失去了知觉。
黑衣“阿梅”临走时一把火烧了屋舍。大火熊熊，屋外的双生梅跟着遭受了池鱼之殃。
黎明的时候，红梅山庄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梅树烧的一干二净。楚依梅不知所迹，梅仆人在惋惜这么好看的姑娘年纪轻轻就烧死了。
邝笑天大早上的听下属禀告说收到一个不知道谁送来的长匣子，打开一看，发现了齐昊的头颅和四肢，事发突然，邝笑天直吓得直接后退半步。于是立即命人调查。让人收拾匣子时，又取出一封信，信封上书“奉天卫道”四个大字。邝笑天读完信便下令不再调查齐昊之事。
山下的官道上，两匹马在疾驰。
“姐姐，师傅教的媚术真是厉害，可惜风头都被你抢了！还好我略施小计。”
“红梅，你骑慢点。”
“都怪姐姐你心太软了！对坏人应该心狠一点才行。”
“你别跟师傅讲。”
“放心好啦！你是我姐姐，我不会乱讲的，快来追我呀……”清脆的格格笑声渐行渐远。
2020年3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