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续十一）

一

我对生活中或者小说里“欣欣然”的感觉不憎恨也不加持，毕竟我们还是一个普通人，抑或只是一个蒙头盖面、不识好歹的书生。书生总充满意气，能说出时日的旱情和湿漉，也能添油加醋地说出野兔的安详与麻雀的宁静，而一旦说到自己，不外乎就是“学问不深”、“刚刚入门”、“见识浅陋”等等。

欣欣然，是植物生命的成长，欣欣然，是个性自由伸展的标识。欣欣然，是喝酒者原形毕露，欣欣然，更是小说家不愿把所有的美好轻易出笼的前提。

二

无比真实的人世间，我已无法直接面对，想选择用一个个文字堆成的墙来隔离它。对人世间而言，文字虚砌的墙就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它时常会去侵扰，侵扰中有无怂恿的意思在内，我依然不清楚。后来，它就制造一台台“欲望”牌吸气机，并排成阵列，决心捉拿一个个文字重新进入陈宅旧屋，经洗礼后再放出来，变成一个个纯朴的孩子。

即使这样，在我还算有点生命意识的大脑里，有墙比没有墙更舒适更安全。于是，我开始在倾倒的墙根旁深挖，种下一根根一人多高的的水泥桩，水泥桩通常比树桩便宜，浇筑也方便，然后用荆棘、茅草、麦秸和沾泥、沙土一起混合，堆在桩与桩之间，外墙启用砖块高砌，内墙继续用黄泥护体。

与人世间斗了好几个回合后，发现自己的形象已经猥琐了许多，也可以预见到灵魂将逐渐失去生机，亲手撰写的书籍也越来越单薄了。

三

日更，是在文字的海洋里捡拾、组合好之后去赶晚集，零零星星的感受，互不连贯的情节，轻描淡写的情景，换不回几个点赞。

许多文友劝我先学会漫游，再去赶集。漫游，就是沿途去看一看，目地性不强，在路上能捡到什么就算收获。与自然贴近，换换头顶的天空，吸吸异地的空气，是最重要的。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7月12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