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自己神明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里,永泽有个奇怪的读书原则:“对于死后不足三十年的作家,原则上是不屑一顾的”。

其实某种程度上,我也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作品,有些看似随意,写完就发。但其实我将更多的稿子都深藏在那里。常常过了三五年,甚至十几年,再拿出来看。觉得好,再考虑出版的事。觉得不甚满意,索性永远也不让大家看到。
最近又回过头去看自己在十年前写的很多文章,发现自己写的不少对生命的领悟都出现在如今很多身心灵作家的书里,甚至也出现在国内外威望甚高的那些大师的著作里。
我问自己:“出,还是不出?”若出版,看起来反而有抄袭人家的嫌疑。若不出,这些文章将永远只有我自己知道,如同我自己的心灵日记。
想想,还是将很多稿子永远深藏。对于重复同样的话题,我总是不太情愿。就像我明明已经说过的话,却有人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我情愿说,我想不起来了。我不但不愿重复别人,也不愿重复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作品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而还有一些作品,要等到很多年之后,人们才能渐渐地看懂,领会。
我的有些作品,还没出版,就已经被模仿,骄傲地讲是这样的。谦虚的讲,其实是与某些生命有相似的领悟。而有些作品,即使出版很多年后,人们拿出来看依然像一本天书或预言书。譬如《梦醒记》。
另外,写作有时就是将作者自己本身最隐秘的经历公之于众。虽然以小说的形式,然而依然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一个事件绝非是一个人的事件,可能关乎一群人。
所以只要那些人物还在世,你就永远不能毫无顾忌地去写。因为总有人会对号入座。如果作者不想影响到任何一个在自己的生命里与之有过交集的人物,那么就得理智地停住手中的笔。
在我的生命里,真正感天动地、惊人心魄的故事其实都深藏在心底。一旦将这些故事铺陈开来,何止是一部史诗呢。
尽管对于作家而言,有着超越于常人的不可遏制的创作激情,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克制着自己想要提笔写下的冲动。
我想,有一天,等我行将老去,再缓缓道来。而一旦作品出版,自己也已不在人世,一切就由后人去评说吧。
而如今,让我在自然里,在自然的大森林里,开始逐渐进入通向自己的神明之旅。我相信,不是我在写作,是我的神明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