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点扑克牌
文／图 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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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一碗白粥，几块烙饼，一小碟咸菜早就见了底，两个人默默地吸溜着粥，谁也懒得说话。
她先喝完了粥，放下筷子，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走向卧室。
她伸手从秋衣里拽出来勒了一整天的胸衣，扔在了枕头上。胸衣的松紧边在皮肉上勒下了很深的印痕，很有些痒痒，需要挠几下才舒服。她长呼了一口气：要不要去冲个热水澡？算了！
他也慢悠悠地喝完了粥，并将两副碗筷连同盘子统统收拾到水槽里，滴上几滴洗洁净泡上，抬头看了看挂钟，才八点半。
她换上了一袭睡裙，百无聊赖地踱步到了客厅，十分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斜靠着扶手，将腿搭在了茶几边上，拿起手机随便翻了翻，然后扔在了一边。
他双手摩挲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踱着步在客厅里来回地走。
她看着他这样来回地走，很有些烦！
他走了几个来回，看见她斜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着呆，便停住了走步，也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累了？他问。
还好，就是懒得动。
她闭上了双眼。
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屋子里就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响。
要不玩几把？
还是他先开口说话，打破了沉寂。
他说着瞥了一眼她那两条大长腿，拿起了茶几上的扑克牌。
嗯，玩几把就玩几把！
她略显费力地爬起来，用一根橡皮筋把散开的长发束起来，又撩起睡裙，把那两条大长腿盘起来，端坐在沙发上。
牌是你洗还是我洗？他拿着扑克牌问。
我来洗，我来发吧！
她接过扑克牌，刷刷刷，洗刷刷。
饭后一支烟哟……你要不要也来一支？
他点起一支烟。
来一支！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凑到他打着的打火机上点着，抽了一口。
今儿整白的整啤的？
她凑过来点烟的时候，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她那半敞开着的睡裙里面。
还整白的！
她头也不抬，回应了一声，双手只顾着洗牌。
二锅头？老白烧？
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她那盘坐着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心里，忽然升腾起来一股久违了的熟悉感觉。
老白烧！切牌吧你！
他站起来把睡裤提了提，又在下腹部揉一揉，再按一按，尽量不使自己显山露水。
他倒满了两大杯老白烧，又拿过来一只大空碗放在两人中间。
她并没有看向他那里，只是让他切牌。
磨叽啥，你就直接发牌吧！
他并不切牌，而是重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光脚丫子抠着拖鞋一摇三晃，嘴巴里冒出一缕缕青烟，等着她发牌。
你一，我一，你二，我二，你三，我三。
她停住了发牌，将手里的半摞扑克牌放在茶几上。
接着发牌呀！我肯定要，押一大口先！
他并不看牌，而是将自己面前那满满的一大杯酒，倒出一半在那个大碗里。
德行！一家一张，我也押，怕你不成！
她又给双方各发了一张牌，接着也倒出了半杯酒到那个大碗里！
接着发呗！我肯定还要！你要不要先瞅一眼你的牌？
他吐出一大口蓝烟，斜乜着说。
瞅我干啥？瞅你牌，跟不跟？
她并没有看牌，而是掸了掸烟灰，动作十分老练。
我还是先看看牌吧。
他拿起牌来瞅了一眼又放下，端起酒杯又往大碗里倒了一半酒，然后就一直盯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她白了他一眼，牙齿咬着烟屁股，双手把那四张纸牌先叠整齐，然后拿起来慢慢地搓开。腾起的蓝烟很有些辣眼睛，但她已经习惯了。
她思索了一下，接着把牌啪一声扣在茶几上，拿起自己的半杯酒，毫不犹豫地又倒出一半到那个大碗里面。
还敢不敢要？
她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他的嘴角，冒出一缕蓝烟。他将酒杯端起，把剩下的酒全部倒到大碗里，脸上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谁说不要，要！
他伸了伸手，继续要牌。
你确定？
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屁股，拇指掸掉了烟灰，又咬回嘴上。
发吧你，女士优先，发完你先开！
他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支烟咬住，但没点火。
该你开，别耍赖啊！
她有些不耐烦地又各发出一张牌，扔下那半摞扑克，顺手掐灭了那个烟屁股。
他嘴巴里咬着那支没点着的烟，伸手拿起牌，先叠整齐，然后慢慢地一张一张地搓开来。
看完手里的牌，他翻手将牌面朝天，啪一声摔在茶几上，然后哈哈一笑，身子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打着了打火机。
她瞅了一眼他的牌点，再慢慢地搓开了自己手里的牌。
操！
她也把牌，面朝上扔到了茶几上，将面前剩下的小半杯酒全部倒入大碗中，端起大碗一仰脖，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
这把换我来发，你来押，倒酒！
他呵呵笑着，嘴巴上咬着纸烟，脸上缭绕着腾起的蓝烟，把散乱的扑克牌收拢在一起，一边洗牌一边说。
没意思，累了，睡！
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双手抱着胸，头也不回，起身向卧室走去。
不玩了？那……要不，一起……？
他望着她那依旧窈窕的背影，略显迟疑地问道。
滚！
她关上了卧室门。
得嘞，好兄弟！那大哥你先歇着，我去把碗刷了！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不知疲倦的指针，转过了一圈，再转一圈。此刻的时针，正好指向了二十一点。
卧室的灯，灭了。
大不一会儿，厨房的灯，客厅的灯，相继也灭了，只留下墙上依然嘀嗒嘀嗒着的挂钟，在黑暗中不知疲倦地走着。
片刻的黑暗过后，另一个卧室的灯，又象往常一样，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