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往事并不如烟

第四章 忆童年发小双用智

阿仔在家里附近工作也不用出远门，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的食堂里解决。后来也成了家，房子也买的是公司附近的。几年前，同村的发小二跩到这里来看狗展，阿仔热情地接待了他。

二跩是阿仔的发小，但没有得到阿仔的官方认证，因为早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阿仔就发现，虽然二跩和自己同班，但和他并不是一路人。

这要从一次家庭作业说起，阿仔放学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对于从来没有上过育红班的阿仔来说，数学、语文所有课程都是他的克星。

阿仔没有上过育红班，也就是后来的学前班，对于数字的概念还停留在二十以内数数的水平。如果让他计算1+1等于几，他会告诉你等于11。为了能让他跟上班，起码别在全班的同学面前丢脸，爷爷给他找了很多高粱头的秸秆，用小刀切成大约七八厘米长的一段一段的放在他的书包里。告诉他如果不会算了，你就用秸秆计数，然后再数一共有多少。爷爷边说着边抓起秸秆给他演示：比如说5+6等于几，你就先拿出5个秸秆放在地上，加6你就再拿出6个来放在地上，最后你数数地上一共有多少，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这个方法果然好用，阿仔后来就全都依靠了这一书包的秸秆做数学题，等全班的同学都会口算的时候，他还停留在用秸秆计数的原始时代。

而二跩却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分子，就坐在阿仔的后面，发现阿仔只要是老师出数学题就用秸秆计算的秘密。于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趁阿仔不注意把他书包里的秸秆全都倒在了地上，用脚踢的到处都是，嘴上还像做买卖的一样吆喝，“快来看快来瞧，阿仔不会算数喽，要不要把脚趾头借给你用？”让阿仔很是难堪。从此，他就记恨上了二跩，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可二跩却像阴魂一样总是缠着阿仔，喜欢挑逗阿仔的忍耐，到他快要爆发的时候，就一笑溜之。

当然，二跩家饲养的火鸡还是蛮好吃的，二跩的父亲是个走资派，在全村的人还都在地里刨食的时候，二跩爸爸就走南闯北投机倒把，一回到家就开始着手建鸡舍，不知从哪里弄了几只火鸡养着，说人家外国人都兴吃这个，每年会吃掉无数只火鸡来过节。这可是个大买卖。

火鸡在二跩一家的精心饲养下长的格外肥硕体大。二跩爸爸看着火鸡的长势美在心头，又跑了一趟外地联络买家，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拎着皮包的商人。村子里的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吃，又觉得花大价钱买这个东西吃简直是欺祖，都冷眼看热闹。眼看着一天天的饲料快要供不上了，二跩爸爸只好央求县里的某个能人给处理掉了一大部分。

阿仔被邀请去二跩家就是去吃这个传说中洋人享用的火鸡。现在阿仔早就想不起来火鸡的味道，只记得肉丝很粗像牛肉，但又不像牛肉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已经想不起来了。

看在火鸡的份上，阿仔就不跟二跩计较了。可是上天总会创造机会来考验他。一次晚上，阿仔为了讨好老师，把本来要求抄写一遍的生字抄写了十遍。第二天，阿仔准备交作业，却又被二跩抢了过去翻看着，又开始大嚷大叫地说阿仔没按老师的要求完成作业。班长也不是个好东西，抢过来一看果然是写了十遍，直接就给撕了个粉碎。

这给阿仔的打击太大了，那可是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写出来的，还没听到老师的表扬呢，就烟消云散了。身材瘦小的他又打不过这两个乡下的野小子，只好忍气吞声地认吃亏。

阿仔觉得二跩不配做他的朋友，有火鸡吃也不能算。

又过来几天，阿仔从二跩家门前路过，看着二跩拎着一个瓶子从家里出来，想想这些日子净让他捉弄，决定也捉弄他一回。想到这里，阿仔就悄悄滴尾随着二跩，看他去干啥。

没走多远，就看二跩举起瓶子朝道边的石碾子上砸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进了一家小卖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糖块边走边吃。

阿仔飞快地跑到二跩家，跟他爷爷说，“二跩出门把瓶子摔碎了买糖吃，别说是我说的”说完就跑了。

二跩爷爷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用打酒的钱给自己买糖吃了，且看他回来怎么说。

二跩一进门，就冲着爷爷说“爷爷，我去到小卖店打了八毛钱的酒，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让石头绊倒了，酒瓶子砸在了石碾子上摔碎了，要不您再给我钱，我再去趟。”

二跩爷爷虎着脸呵斥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这么点就开始说瞎话，明明是你摔了酒瓶子买糖吃，还在那狡辩。”

阿仔后来跟二跩讲起这段故事的时候，二跩说，这叫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凡事不能太古板，否则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