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声再见,再也不见(一)
你有没有在某一刻,突然想起自己20岁出头的样子,心顿时被怀念、失落、留恋、遗憾、快乐、酸楚塞满。
今天我想讲一个故事,一个二十岁的爱情故事。
图片由乐闻拍摄我走了。带着记忆的锦盒,里面藏着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友谊,已经说出和还没有说出的话走了,我回国了。伦敦使我痛苦。我知道,您一从柏林回来,就会打火车站直接来我家的。我怕,怕您那沸腾的热情,也怕我自己心头绞痛着的感情。火,会将我们两人都烧死的。
————林徽因
2007年,北京,夏。
刘子杰带着大朵参加了一场布置得极度浪漫的婚礼。这个追求者的耐心让大朵都佩服,从大三开始到毕业工作,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明里暗里说了很多次不会和他在一起,但子杰都从未放弃。大朵好奇自己这么一个平庸的外地女生到底是什么特质吸引着这个有点骄傲自负的北京男孩儿一直苦苦坚持。
“啰里啰嗦说了一个小时,就为了能带我来参加这么一场浪漫却跟我毫无关系的婚礼,大概也是为了让我接受浪漫爱情的洗礼从而改变心意吧。”在婚礼司仪用尽全身感人细胞讲那些陈词滥调时大朵的脑袋早都飞的不知到哪去了——大学时刚刚想要尝试爱情甜蜜的大朵遇到了渣男——那个吵架后只懂得喝醉酒然后在宿舍楼下大吼大叫、摔酒瓶的男生在最后一次大朵提出分手时对她大打出手,以至于一个巴掌拍下去大朵头晕目眩,左眼处淤青了整整一个月,要不是幸好当时校警正好巡逻把他带走,大朵都不知道自己还会遭遇什么恐怖的事情。至此以后,她对男人基本上都是敬而远之,大多是因为心理阴影吧。
“嘿,杰子!这姑娘是你的谁啊,也不介绍一下。”大朵漫天飞舞的思绪被这个刚刚才到席落座的男生给打落了。
“没谁,这我铁磁,大朵。之前跟你说过来着。”
大朵礼貌的冲这男孩笑了笑。“这人也忒高了点儿,坐着都比别人高一截儿出来。这得1米8吧!”大朵微笑的时候忍不住的想。
“你好,杰子哥们儿,毛毛!”
“你好。”
40分钟后婚礼流程结束了。大朵在婚礼后半截真的红了眼眶——每一个婚礼最感人的地方就是给双方父母敬茶和夫妻双方吐露心意之时,每次到这两个环节时大朵都会默默激动,或者说是感动。
席间毛毛讲了很多大朵觉得特有意思的事儿,认真地盯着毛毛的眼睛听他讲,忘记了夹菜。
整个婚礼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毛毛说“怎么着啊,下午找个地方坐会,咱晚上把玥玥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照面儿了。大朵也去?”
“成啊。咱一起去吧,成吗?”子杰眼巴巴的望着大朵。
“好。”大朵看着子杰脸上荡漾开的快乐,莫名有了一丝负罪感。
下午大家约在桌游店玩儿,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没有兴趣所以不够用心还是自己脑袋真的很不好使,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玩过几次桌游,大朵都输的很惨。之后她拒绝参加这类游戏,怕玩不好显得自己特别弱智,被人笑话。她选择一个人躲在角落看书。
大朵属于慢热型的人,遇到不熟悉的人她都不怎么爱说话,懒得去笑脸相迎,一整天下来觉得心很累,索性抱着书啃还自在些。
“吃点东西吧,中午都没怎么吃。”毛毛端着蛋糕和一杯奶茶放在大朵面前。还不等大朵说谢谢,他又问“干嘛不一起玩儿啊,自己在这儿看书有意思吗?”
“还行吧,我不会玩那游戏,我喜欢看书。你不用管我,你玩你的。”
“玩儿累了,咱聊会天。不打扰你看书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是用零碎时间断断续续的读。”大朵把书收进包里。
直到吃完饭前大朵听毛毛北京四九城的老故事,然后各自从自己聊到了父母,从小时候聊到了长大成人。大朵就像是打卡了嘴巴的开关,说了很多很多自己的事儿,这些事儿从来没跟子杰讲过。
“一会吃完饭,我一哥们儿也来,我们从小玩儿到大,出生入死过!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出生入死?”对于大朵来说,这词儿在现在这年代听上去觉得不可思议。
“嗨,就是一起跟人干仗,哥们儿为了我可算是豁出命的!”毛毛一脸骄傲。可这句话在大朵心里炸开了,她不喜欢打架的男生,甚至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晚上一起吃烤串儿,大朵终于看见了那位“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一大高个儿,长相清秀。毛毛和他比起来算是长得比较野蛮的了。一番介绍后大朵算是和玥玥认识了。
“大朵,能喝酒吗?整两瓶啊。”玥玥问
“能喝啊,给来一瓶。”子杰正要帮着拒绝的时候,大朵抢先回了话。
“你少喝点啊,喝不了咱就不喝。他们都能喝着呢,别把你灌醉了”子杰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酒量还行,没事。”大朵打心眼里就想今儿喝点酒,自己一个人在北京,好久都没有喝酒了。
毛毛这时候带头起哄,“哟哟哟,这就心疼上啦?杰子,你没听说过女生敢端酒杯,酒量都不差吗。人大朵都没说什么,你跟这儿着什么急。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甭说这些了,喝酒吧,很高兴认识你们俩啊。”大朵为了堵住这种让人尴尬的玩笑,主动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她不喜欢听这样的玩笑话,这种玩笑话说多了,大朵心里更加发毛。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坚决——比如今天答应子杰一起参加婚礼这种事情,所以子杰才没有放弃。如果是大朵自己听到这样的事儿,一定会觉得这女生不地道。
一整晚三个男生一个女生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毛毛和玥玥提出与大朵互存电话号码、加QQ,说是大朵一个外地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以后有事就找他们。也许因为微醺,大朵痛快的答应了。
这天晚上,大朵认识了三个新朋友,职场以外的新朋友,他们所讲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都是大朵从未接触过的事,新鲜至极。毕业后来北京,大朵从未像今天晚上这样高兴、放松。但此时此刻的大朵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面的那几年,自己会陷在爱情和友情之间苦苦挣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