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父母一般心
望着窗外的绿树,听着窗外的鸟叫,看着肚子一鼓一鼓的颤抖,感受着肚里生命的运动,脑子里在想今早吃的包子。
我有两个妈,一个家外妈,一个家里妈。我是有福的人,从上小学的时候,就会做比较简单的饭,因为那时候我家开菜园子,有很多很多种菜,下来菜的季节,老爸老妈忙到没有时间吃饭,我就在家做饭给他们吃,在家洗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
记忆中特别深的就是每周都有一大盆老爸穿过的绿色的军鞋,等着我刷。衣服还好,因为有洗衣机,我只负责拿进去和拿出来。还有就是下来茄子的时候,经常做的茄子蛋,切上几根茄子,打上几个鸡蛋,撒上盐,拌上面,生起火,倒上油,丝毫不费力气的在土灶大铁锅里翻炒着茄子蛋,因为我长的大,所以在农村大锅里作业,是不费力气的。捣一头大蒜,切一个洋葱,把准备好的饭摆桌,算计着时间,等着老爸老妈回家吃饭,通常一顿饭下来,吃的全家满头大汗,因为我喜欢吃蒜,总会拌上很多,浓浓的蒜泥,辣的老爸一头汗珠。这个时候老妈就会说,快去拿个毛巾给你爸擦擦,看那汗珠子顺着眼皮往下滴。那时候的日子是辛苦的,现在想来,确是无比幸福的。
长大了,参加工作后回家看他们,记得那年报名学车,又回家买了电脑,中午的时候老爸老妈看着电视睡着了,我在玩电脑,放着音乐,没有注意到他们睡了,起来喝水,转头看他们,一眼就看到他们睡着后依然紧握的手,十指交叉。
关了音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躺在我的床上,想着以后我和老公会不会也会有这么好的感情,慢慢的也睡着了。那一年的后来,我认识超哥,我现在的老公。
有了老公,就又有了一个妈,我的婆婆是一个特别妈的妈。她会在孩子回家的时候做上一桌,有鱼有肉又有菜。而我的妈不会。我的妈可以去集市上顶着大太阳卖东西赚钱,可以在土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菜。而不会在我上学前包一顿饺子给我吃,因为她太辛苦了。而我的婆婆,在我还没有嫁给我老公的时候,就开始打点我们离开家后的吃食,带上点这个,带上点那个,我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我妈也这样,那我就美了,她还曾说我彪,怎么这样说自己的亲妈。
后来我嫁给了我老公,每周回家我婆婆都会杀上一只鸡,炖了给我们吃,由此,我们还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周去我家到了吃饭的点,很默契的就往我婆婆家跑,我妈也图省事,总会说去你婆婆那吃,反正我也懒得做,我和你爸怎么凑合一顿都行。甚至我打电话说回家看她,她都会说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我忙,没时间伺候你。
直到去年,我开了饽饽厂,让我的这个家外妈充分发挥了一把。也让我充分的体会到了源自我妈给我的母爱。比起生产难,更难的是办证,更难得是与外界必须有的接触。想让你的产品合格流通,必须拥有合格的证件,达标的厂房,办一个证件下来,需要跑的门路,付出的精力,无需多说,而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出半点力,全家都没有出半点力,只靠我妈一个人办妥。
曾经半夜11点陪着他们吃饭喝酒,我妈不喝,就是作陪,必须的去的作陪。没办法,谁让你有求于人?而且当天晚上我还不知道,直到我妈回家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并打电话埋怨了她一顿,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去陪她,一个女人在半夜在外面陪一群喝醉的男人,谁能放心的下?我的态度很不好,我妈哭了。后知后觉的我也没有跟我妈道歉,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开一个厂,是及其不容易的,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去妥协,去支撑。开业太急,工人招不齐,没办法,只有让我妈每天从农村拉人来干活,年轻时候累坏了腿,一整个冬天跑下来,我妈的腿支撑不住了,早上拉工人,接着去市场采购原料,买菜,准备工人中午的午餐,一直不擅长做饭的老妈,曾经很无助的和我说,我做的饭不好吃,有的人不喜欢吃,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只能安慰她,有饽饽,饿了吃饽饽,管吃,饽饽都爱吃。 收拾,凉饽饽,有了空闲,就到车间去帮忙,她不能长时间站立,做得不好,也不会做,怕被人笑话每天不知道干些什么,。就不愿意去车间里面帮忙。一个冬天下来,膝盖地方肿的老高,每天依旧坚持着开车接送工人。一直被老爸捧在手心里的妈,过了一辈子最累的一个冬天。这是我的家外妈。
我还要再说,我是个有福的人,有了证件,跑好了采购源,有了工人,接下来就是生产,我的婆婆,做饭是一把好手,就像她做的饼,没人比得过,真材实料的不少一滴油。
做花饽饽的每一步都很关键,我婆婆挑起了醒发的大梁,每天来来回回的穿梭在醒发间和车间,热的一头汗,一身汗,汗水湿透衣服,津的衣服留下了一后背的汗渍。中午吃饭的时间也不用我看,放下碗筷,盯着锅,因为差了一份两份的时间,蒸出来么饽饽都是残品。到年底,把我公公喊来一起,就这样,靠着我的两个妈,辛苦的过了一个冬天。有这样丝毫不保留为你付出的婆婆,我是不是很有福?这是我的家里妈。
在差几天就要过年的时候,因为我每天掉腚骨,很疼,这是我怀孕的反应,我爸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是怀孕,那就双喜临门了,我说不可能,每天累的倒头就睡,上哪个门怀孕去。后来还是我爸和我妈说不对,让我一定去医院查,一查,果然已经怀孕3个月,这个消息,让全家都沸腾了,也让我得了一个名字,彪子…… 谁能怀孕3个月都不知道的,天知道这最辛苦最累的3个月,我都经历了什么,婆婆更是说,所有的辛苦都值得,问我想吃什么,每天给我吃驴肉,鸡蛋羹,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整个车间的话题,都在围绕我肚子里的娃。唯独我那个时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让我说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很累,可能是因为大家在一起的摩擦,可能是因为欠了一屁股债,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总之就是高兴不起来,而且我听不得一点来自于老公嘴里怪我的话,其实他也没有怪我什么,就是把所有的莫名的气和不舒服,都撒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点事,眼泪就止不住的掉,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过完年已经4个月左右的日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得抑郁症了,真的,豪不夸张的说,天知道我这3个月都经历了什么,那种不是当事人去做一件事的感受,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包括同样辛苦的父母。
昨晚我又梦见年前那段辛苦的日子,梦见一锅一锅的残品饽饽,梦见自己从来不在父母面前说一个累字,晚上回家偷着哭的日子,曾经魔怔到,晚上突然惊醒,梦见还有一锅饽饽在醒发间没蒸,着急的快跑去找饽饽的日子。5点钟起来煮了粥,洗了脸,回去靠着老公又迷糊过去,早上老公上班走后,我就在厨房转悠,吃什么,肚子已经在叫,打开冰箱,看到前天回家婆婆给包的包子,又是一顿感概,婆婆知道我喜欢吃包子饺子,现在春天,下来的各种新鲜的野菜小菜,准备了槐树花,桑叶,包了一锅包子,这种饭只有我婆婆这样的勤快妈才会做,我妈是不会去采摘这些东西的,她吃的野菜,还都是我奶奶洗好烫好送给她包着吃的。话说我就是有这样一个勤快做饭又好吃的婆婆,我老公也不胖,而且瘦。我有一个不好做饭的妈,却长得虎背熊腰?肥头大耳?膘肥体壮?好像这么形容自己都不太好听啊……反正我长得很壮,典型的山东女人啊……
吃完早饭9点坐下来酝酿这篇文献,一直到12点多,边接单边写到此处,我现在敢肯定肯定在肯定的一点,我肚子里这玩儿,要是生出来,肯定是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小东西,太能踢了,也可能是是我羊水少,感受的大,但是他的动作,我是真真的感受的到,我本身胖,肚皮厚……都能让这玩踢的胳膊都能顶起来,可以想象多有劲的在翻腾,真想问问你,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