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送行

2015-08-02  本文已影响98人  善意的闲人

2015-7-26,深圳南头

在火车站送行,电影里见最多的是,车里的人半个身子靠在窗口,尽力往外伸,回头跟月台上跟着火车跑的亲人挥手。而在月台上跑的人,一般都是一个,那最不舍的一个;如果是一群,气氛就不像送别了,而像追捕。

追着火车跑,那是电影里设计出的送别仪式,现实中我没见过那样的,最多挥一挥手。(和现在火车站的制度有关,月台)连挥手都会小心翼翼,既不高举整条手臂左右摇摆,也不整个人上下蹦跳大喊“再见”。大学毕业的时候,有四个同学送我们一行人到车站。凭票进候车室前,我拖着行李箱回头说句“走了”,再摆摆手,就融进了排队长龙中。挥手送行的仪式很短很草率,就算真有离别的情绪,也很难在当时调动起来。只在我上了火车,安置好行李,抹净额头的汗,被车厢的空调冷却之后,才自行补上该有的起承转合,把自己感伤一番。

有关送行,最早的记忆非《送别》莫属。李叔同填词,曲子是外国作者早做的,但当时都不知道这些。电视剧《陈真》里,一群小学生在长亭和他们的老师(于荣光饰)告别,背景音乐响起了《送别》: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送别》的调子记下了,而它的感觉却是日后慢慢体会的。

杨绛在《下放记别》写了两次火车站的送别。第一次是她和女儿女婿送丈夫,第二次是她女儿送自己。两次相隔不到一年,却有一个人永远不在了。“上次送默存走,有我和阿圆还有得一。这次送我走,只剩下阿圆一人;得一已于一月前自杀去世。”两次类似的送别,简单一个数字对比,就交代了难以言说的悲痛。

给亲朋好友送行是人之常情,也有另一部分人故意反常情。“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梁实秋)而反常情的前提应该是深知常情吧。有时为了装酷,我也做反常情事。该哭的时候我偏天真无邪地笑,该文艺多情的时候我偏欢乐逗逼。不过,现在我也不小了,该到位的常情一点不怠慢。“你走,我会送你;你来,无论老板多大脸色,我要请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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