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原生家庭的心理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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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清明节了,清明草也成熟了,清明草做的清明粑是这个季节的特有的馈赠。我们布依族的节日不少,清明粑是我们最喜欢的食品之一,因为一年就吃上一次。
要说清明粑的制作,那可少不了清明草,可是清明草不好找,这种草一般会成片地长在一处,而且不是随处可见。如果发现哪里长了草,那就得记住这块地,因为来年它还会再长。
摘清明草那是童年的记忆了,跟着妈妈和奶奶满山跑,就为了吃到这一顿美食,除了开心,感觉不到劳累。
今年春节,我早早地安排了一趟摘清明草的行程,因为去年到野外游玩,我发现了一片清明草采摘地,趁春节的闲暇时间,早早地来到了这片土地。可我们来早了,大部分清明草才刚冒出头,虽然很嫩,却长得不多。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空手而归。我带着孩子们一起摘。
小七对新鲜事物最感兴趣,三个孩子当中,只有小七最积极认真,像模像样地投入到采摘中。
我不会做清明粑,但是我想帮母亲准备清明草,自从来到城市,我们很难买到清明草,所以我会到处挖掘清明草的下落。这一次我像孩子一样把清明草交给了母亲,希望她开心,更希望得到她的夸赞。虽然清明节还没到,我还是提前准备了惊喜。
两周前,我在菜市场看到有人卖清明草,我二话不说就买下了, 因为母亲说清明节临近了,如果在菜市场看到清明草就买一些。我感觉这一次又是自己的功劳。可是这次买的不多,母亲说如果再发现就再买一些。
最近去菜市场,我都会特意绕到上次买清明草的位置。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了,而且这次的清明草又嫩又新鲜,摊主还摘了满满两大袋。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清明草,我想着多买点,最后顺了一袋。
路人看我提这么一大袋草,都投来诧异的眼光,我走走停停,还不忘拍照发到我们一家子群,等着母亲对我一顿夸夸。
可是群里的语音全都是母亲的指责,母亲说她不需要清明草了,我买这么多没用了,家里的已经已经够用了。我的脑海一直回忆上次她说过的话:如果看到就再买一点。
母亲的语音一直唠叨个没完,全部都是对我的指责。听完她所有的唠叨,我失落地说了一句:没关系的,我自己留着慢慢吃,吃不完就扔了吧。最后还是父亲来圆场了。
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却让人心里堵得不舒服。我平静过后,在心里捋了一下事件的前因后果,我发现不是事情有多严重,而是亲子关系间一直的惯性。
我们的矛盾点在于:母亲不再需要清明草,但是没有提前告诉我,而我买之前没有先问一下她还需不需要。其实买之前我是有一些犹豫的,有打电话问一声的念头,却鬼使神差的乱了阵脚,因为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想给母亲惊喜,想得到母亲的认可,这些一直都是我无意识想要去做的事,而且是从小到大的习惯。我一直认为这是对父母的关爱,其实是一种讨好。讨好其实是一种没有边界的表现。
就拿这件事来说,母亲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虽然她没有提前告知不需要了,可是我也因为想要讨好她而购买了很多,以至于她承受不了。我和母亲都有各自的心理语言:母亲认为孩子给她添了麻烦,因为买了也没用,也许还会麻烦她去处理,我则认为我的一片好心打水漂了。
这件事给了我很多思考,原来我还停留在童年早期的亲子关系里,忘了自己是个成年人,是与母亲各自独立的人。我其实不需要再讨好他们,而是要保持边界,母亲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及时沟通,而不是自作主张地硬塞给他们。最重要的是,父母也许不是针对我,指责也许是他们的拒绝方式,只是他们的方式让人很难接受。能怎么办?只能接纳吧,接纳他们的不完美。
亲子关系的烙印很深,即使是带着觉知,还是会被触动到,还会撕扯,纠缠。也许没有人能完全剥离负面的亲子关系吧,我们只能带着觉知,一点一点地去疗愈自己的内心,或者作为旁观者去观察自己,慢慢地把自己扶持成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