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诗和远方,有时候却隐藏在眼前的苟且中。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下班了,骑着以前那辆要被时代掩埋,旧的连小孩子都不愿意骑的山地车,安然的回在家的路上。
天还有点早,于是骑车去了菜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你蹿过来,我挤过去,这样的场景似乎在我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一个差不多和我同龄的“小伙子”叫我,让我去买他家的菜,我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孩子,在看卡片识字,还有一位女士在教他,我看了看小伙子双手沾满泥,应该是卖菜时沾上的吧,我便问了问他菜的价格。我看他家的菜还可以。虽然我平时很少去买菜,但比起别家的他家的菜还算新鲜。于是我们商量下,他帮我装了起来。看他忙之余,我问他这是你儿子吗,他说是的,快三周岁了。看这小伙挺实诚,我说再买点别的菜。看他一家三口挺不容易的,所以想多买点。小朋友看他爸爸忙的出汗了,忙说爸爸擦汗,爸爸擦汗……说了好长一会,他妈妈说,小正听话,爸爸忙完就擦汗,你去拿毛巾给爸爸,看着小孩子跑着去拿毛巾,我对小伙说你儿子真懂事。小伙没说啥,就嘿嘿的笑着。买好菜该回去了,就跟小伙说下次还来光顾您家。
在路上还一直想着那家人,年纪不大为了家,为了孩子,脏点累点算什么。他为孩子树立了好榜样,只怕小孩子现在还理解不了吧!集市真是最接地气的地方,许多年前看的这句话,终于有所体会。
一阵铃声匆匆闪过,是中学生放学回家骑车经过的铃声。看着这些年轻充满朝气的”年轻人”,真的好怀念以前年轻的时光。我停了一会让他们先过去,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背着书包,像溪水一样,慢慢地消失在眼前,突然有种老了的感觉。想起当时我和同伴们一块放学骑车回家的场景,还真有几个人像我们当年似得。夕阳泛红的微晕照在他们后背,渐渐的消失了。
看着逐渐稀疏的人群,感觉自己像流逝的队伍,“随波逐流”到此时此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只是这样随着时间走向属于可能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域,然后慢慢的融入”队伍”,有着自己的交集和空集。
看了好长一会才发觉学生已走的没几人了,又重新”踏上”回家的路,轻松前行。因为很少走这条路,所以只记得路上要经过两所学校,不远处是一所商学院,不像中学生那样一涌而出,而是自由“散漫”的三三两两。曾经的我也像他们一样处在“学业自由的象牙塔(大学确实很自由,但应有度)”,也”荒废”了不少时日,”浪费”了不少青春,但等你”完整毕业”之后才觉得,原来这一切都不叫浪费,而是一种舍不得。舍不得那些陪你四年一起欢笑,一起宿醉,一起K歌,一起逃课,一起买东西的那些人。想到这我笑了,只是默默地想着他们,把他们放心里。想着这些大学生们也还在学习,真是有些羡慕,也留有一丝寄托,希望他们能代替我,像我现在珍惜我的那帮兄弟们一样,珍惜你们现在的兄弟姐们。
这一路骑来,思路开阔了许多,忘掉了工作的顾虑,不再嫌弃每天生活的无聊,或许生命中处处充满惊喜和奇遇,只不过碰见的几率很小,要么就是在梦里吧。
骑过一间咖啡屋,透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对情侣在开心的喝着东西,而那位男士双手放在桌下,打开一个小盒子,夕阳快要落下,但温柔幸福的阳光依然能照到盒子里,闪闪发光。就这样我匆匆走过,没看到她的惊喜,没听到咖啡厅其他人的祝福,更听不到什么海誓山盟,只有风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唤我快点回家,有人在家等你。
骑了有段时间了,夕阳照在脸颊微微泛红,却照不到脸颊上幸福的笑容。像小时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抱紧爸爸的腰,把脸转向夕阳,看他的微笑,伴随我们,一路不舍落下。直到见到妈妈,夕阳就会笑着跟我们说再见。
快到家时,感觉放松许多,看到路两旁的冬青,依旧那么熟悉,那么平静,没有波澜,静静地保护着我们。渐渐听到附近有音乐声,走近看到是有人家出殡。看到有些人都躲着走,而我停了下来,想起爷爷。
爷爷走的那年,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只是和爷爷的最后一次通话,犹在耳边。回家那天,我第一眼见到奶奶时,眼泪就落下来了,奶奶说,你爷爷没受罪就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听着奶奶语气平和,眼睛却不再平静。爷爷出殡那天我没忍住,哭了,像孩子一样,往昔和眼泪一样“粒粒”在目。送走了爷爷我陪着奶奶,跟往常一样奶奶平静的说着爷爷的一些事,听着有些舍不得让奶奶停下。
泪眼模糊的看着别人,想起了自己,就这样有些人再也见不到,有些事过去就再也回不来。这一路真的丰富多彩,真想停留在那刻,陪伴他们。但”家”在前方,又怎能驻足不前,这一路的前进都是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