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些陈年旧事（3）

小学五年，我一直算是班里的优等生，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但一般不会滑出前五名。

我不聪明，但喜欢上学，算是听话勤奋的好孩子，我娘说，我放学回家天天背书，连还没有上学的弟弟都听会了。

所以我的老师自然也是很喜欢我，加上我很安静，从来不违反纪律，也更不会闯祸，我几乎没有挨过批评（这也可能是导致我以后听不得批评的声音的原因之一）。

但还是被教训过的，唯一的一次。

应该是三四年级的时候吧，那一阵我忽然就没心思听课，不听课数学题就不会做，不会做但又要假装会，所以每次老师让我们做题时，我都会假模假样跟同桌对答案，问ta怎么做的，答案是多少，然后说我也是。

不听讲不做题，上课有书写作业也不写，也不知道在偷摸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写，那时候多数用石板，过一会儿我就假装石板写满了，擦一下。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被抽查过作业检查过习题，所以我自以为瞒天过海，老师肯定是不知情的，哪知道自己那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

那天上数学课，老师过去看我，我石板上空空如也，老师问，你做的题呢？我说擦了。

老师让我重新做一遍。

我做不出来。但无论老师怎么问，我一口咬定我前面做出来了，但现在忽然不会了。

下一节语文课，我没有写字，老师过去检查，问我写的字呢？我说擦了。再问，还是说擦了。

老师把我喊出了教室，站在窗户底下的月季丛边，一遍遍问我，题做了没？

做了。

字写了没？

写了。

（真不知道我咋嘴这么硬呢）

“啪”地一声，巴掌打过来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但还是嘴硬，说做了。

第二个巴掌又过来了。再问，题做了没？

没。

字写了没？

没。

为什么不做，不写？

一边哭得喘不上气，一边回答：不知道，就是不想做不想写（这是事实）。

老师应该还是语重心长跟我沟通了一番的，但我记不住了，只记住了那热辣辣的两巴掌，也是学生时代唯一一次挨巴掌。

不不，不止学生时代，截止到现在，人生过了快五十年，记忆里那也是唯一一次挨巴掌。

这件事我没有回家说，老师顾及了我“好学生”的脸面，是偷偷打的我，所以同学们也不知情，但现在想起来，脸依然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