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无戒90天往期挑战营三有斋

阆州纪事(27):竹林鬼魅

2018-07-09  本文已影响57人  作家苦旅

我曾在一个午后写过这么一首小诗来咏竹影:

三月春光似剪刀,

待轻掠竹林,

现一地竹影斑斓。

——《剪竹影》

然而幼孩时记忆中的竹影却不是这般,它和月光同谋,成了我眼里魑魅魍魉的鬼怪。

儿时的月光也许依旧皎洁,却更似窥探人间的瞳孔,如同猫眼鹰眼般,让我望而生畏,我似和人间一起遭遭,月亮却喜得几声驼吠,人语,蛙鸣。那时的孩子们都听过一句俗话,“如果用手指指月亮,月亮那轮勾定要勾破孩子的双耳。”对于月亮我便有了与生俱来的敬畏。

月亮是神秘的,或者说它如隐士一般,因为夜并不喧腾,我便以为它也是喜静的,连同大山,嫦娥,玉兔,西方的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但我从未看到砍树的吴刚,也没有看到月亮上的月桂树,几个满月后,我坚信那些看到树的人是上帝的宠儿。

月亮又是亲切的,它虽挂在天边,可月光却触手可及,我一伸手,它便在我的掌上,安静地,无相地,平卧。我张开双臂,便可拥抱它一个满盈,若背对它,它又在安抚我的脊背。

记得有一天,我勇敢地抬起手来,直指月亮,第二日醒来,我抚摸到自己仍健在的双耳,我便戳穿了父辈们的谎言,也窥探到月亮的秘密。我知自己已不是孩子,女性的初潮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我对月亮秘密的窥探是一个从有到无的阶段,但都有划时代的意义,我不再相信有关月亮的神话,我开始作为一个独立人思索远古的神话。

但我仍记得那些像孩子的大人们,他们把故事一代代相传,他们说月夜里出现的长发女人定是鬼魅的幻化,母亲常向我说起她儿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又说在坟场哭泣的女人定是野鬼,隔山弯里的吊死鬼也是披头散发的女人,还说七月半的盂兰节,恶鬼们会在大街上游形,还说在月夜下,出现在坟头的动物便是死去亲人的显灵,还说这些不可多说,更不该触碰。

月光啊,你为何要同他们一起作案,还有妖风,竹林,飒飒,从西边来,东边来,竹林里喧腾了,是月亮不喜的喧腾,竹竿儿张牙舞爪地倾倒一边,平日里轻盈的竹叶都成了利爪,或向我袭来。打着老屋的脊梁,老屋半坍塌的身体只能零落,在风雨里,在岁月里,那座古祠堂,曾经做过供奉祖先们安宁的场地,做过夜校,最后沦为了村里的停尸房,你都看的分明,它只是房子,你却同它作怪,吓唬孩子,说有鬼,鸡在里面咯咯叫时,曾经的孩子就再吓唬他们的孩子,说鸡通灵,还让些游方道士干些鸡命换人命的事。

我拆穿了你的秘密,我必须拆穿大人的谎言,好像拆穿了生为女人的快乐,你满缺,女人也会怀孕,你满的是丰盈的聚首,女人怀孕却是皮肤拉扯的疼痛。你那勾儿,若是有情人,便说你勾起柔情,勾起莹莹,若是伤人泪,便说你叫世人有得缺失。

其实你只是挂在那儿,和老屋一样,你有故事,可没有神话,你还是别看人间遭遭了,别去吓唬孩子了,学学太阳,在一地竹影斑斓里耀着,一点,两点,如星点,昏黄明暗释暖意。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三十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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