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岁月
这几天,总想起以前的事,于是过去,便像连贯的电影,在我的脑中不停地回放。那些我骑着自行车的场面,一遍遍地出现。
当风吹过时,那平整的、坎坷的道路,那鲜艳的、破旧的自行车,那和蔼的、严肃的“骑伴”,那美丽的、丑陋的风景,都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原来我和单车,竟然有着那样密切的联系,每一个片断,串起了我人生各个阶段。
很小的时候,大约是两岁,还没有上托儿所、幼儿园,有时父母一同外出,就要把我关在屋子里。每当爸爸清脆的单车铃声响起,我就冲向门前,迎接着归来的爸爸。当然,经过门前的,不只有爸爸的单车,但我总能在几十米开外,就分辨出爸爸的铃声。单车在我最早的记忆里,是以声音的方式出现的。
再大一点点,会坐在爸爸妈妈特制的单车小藤椅上,随父母出去这家做客、那家串门。爸爸的手工不错,坐上那样的椅子,觉得安全又幸福。到了爸爸工友的家中,爸爸经常和他们聊天、下棋,而我则往往在沙发上睡着了,被搬到别人的房间里,等一觉醒来,他们还没聊完,我便拽着爸爸的衣角,吵着要走。现在想起来,那样的胡闹,定让爸爸很苦恼吧。不过却也记不起来爸爸因为这事对我发过脾气。
在我的“乘客”生涯中,最惨烈的一件事,是爸爸带我去一个地方,经过一个公安局时,我的脚不小心卷进了车轮,结果血肉模糊。那时候的我有某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明知道脚伸了进去,会烂掉,却也不发一言,直到爸爸发现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才把我已经血肉模糊的脚抽出。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继续当着我的“乘客”,随爸爸去二十公里外看一个军人朋友——一个会做门铃和古灵精怪东西的叔叔。即使很远,坐到屁股疼得要命,我还是愿意跟着爸爸,去看这位叔叔又有了什么“新发明”。记得那一次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最后不知道是见了一面,还是没见。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乘兴而来”这个成语的意思。为了见一个人而不怕任何痛苦,到达后见不到,却也没有任何痛苦。行程中所有的期盼,便已经是行走的全部意义。
到了七岁的时候,开始学自行车。和厂里的其他小朋友,连续学了几天也没有突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突然就能够骑着车走了,我兴奋得将车子骑进妈妈的车间,绕场一周后才离去。“我终于会骑自行车了!”我欢快地喊着。那大抵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成就感”的时候。从那时起,自行车便伴着我,度过了我许多难忘的时光。
在骑自行车的生涯上,因为沙子摔过一次,因为水管摔过一次,那些疤痕到现在还保留着。后来初三开学不久,骑着骑着车,居然爽得闭上了眼睛,结果撞上了一辆停着的大东风——锁骨断了。因为那次受伤,耽误了许多体育课,之后的我,就没有再长高过多少,到现在,也只是接近一米六。
到了大三左右,买了一辆自行车。后来借给了一位喝醉酒的师兄,结果他再也没有把单车还给我,说单车的轮胎破了,没有时间去补,一直都没有把车还给我。我只好恢复了坐公交、走路和打三轮车的日子,即使在那段需要去县医院看疼痛的日子里,我也只能和最关心我的朋友一起,坐上三轮车,接受检查。不过,和朋友一起坐三轮车的感觉,是温馨的。其中一位陪我去看病的朋友,是在同一个社团出来的,他在我离开大学的时候,送给我一幅他画的画,一张他的照片和一排我最喜欢喝的伊利酸牛奶。而那个社团的其他朋友,也给我送了书、照片等作纪念。没有流一滴泪地离开学校,开始真正的社会生涯。
出来工作后,男朋友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在第一次骑的时候,就丢了。后来便骑上了摩托车,直至现在。
可是那些单车岁月,那些带着甜蜜和依恋的日子,带着朋友关心的日子,却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让我不能忘记。
在这样的温暖中,再听一次水木年华,追忆我的单车岁月。
穿上牛仔去游荡
阳光打在脸上
单车是我的翅膀
看世界什么样
多喜欢你在身旁
看风吹的方向(看变换的时光)
爱情是我的课堂
它是什么样(它是我的迷惘)
别劝我去告别幻想
虽然我一天天成长
岁月可以改变模样
改变不了心底的狂想
rock and roll我要自由自在歌唱
forever young不要谁左右我思想
rock and roll我要无拘无束生长
forever young选择自己路的方向(写于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