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破灭的故事
壹
花的世界,繁华一片,然而距离遥远
当地上花儿开放,另一世界的大门缓缓开启……
她还记得开学第一天,旁边的新同桌是如何希望和请求自己去别的座位;
她还记得街上迎面走来的陌生人是如何对自己翻白眼甚至是吐口水;
她也记得身边的人是如何好心的劝自己去整容,变得漂亮。
她记得,但是她习惯了。
她习惯了走在街上时低着头不让他们看见她的脸,她习惯了当他们热烈讨论时不发一语,她习惯了他们对自己的调侃,嘲笑甚至是诅咒。过着这种无望的日子,她早已心灰意冷。
当她无意间进了一个有关心理的贴吧,她鼓足勇气关注了一位看来专业的心理导师,并开始向他求助。导师的一系列疏导,让她有了变化。慢慢地,她不再终日关注着别人的言论,也不再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存在。她开始相信,即便自己丑,也可以拥有友谊和爱情,也可以自信地,乐观地活着。她开始与身边的人敞开心扉去交流,发现他们并不总是存有恶意;她开始抬起头来行走,路上的风景竟是如此美好,高楼林立,花草吐芳,就连垃圾桶,也似乎散发着欣喜热切的味道。行人也友好地对她微笑,投来肯定的目光。
她开始意识到,世界竟是如此美好,充满着友爱和芬芳。
像往常一样,她充满阳光地走在上学的路上。在欣赏路上的风景时,她注意到身后经常遇到的邻班男生。她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对自己似乎颇有好感。她故意放慢脚步,不时地回头张望,现在的她自信而美好,期望着与男生发生点故事。她想象着此时的男生正犹豫着是否上前和自己搭讪。当她再次回头想要自信地同他打招呼时,男生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去哪儿了呢?她纳闷地向前走着,不时地回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走至路的中央。当蓝色的汽车驶过,带起些微尘埃,路面上她仰躺着。
她感觉到疼痛,挣扎不得。行人聚拢,对着她指手画脚。她看到好心的人群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在心里询问他们:那个男生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我看不到他?
天空很蓝,有云朵在悠悠地行走;晨风很轻,带来甜甜的花香。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可是现在,我将要去往另一个世界。
或许,会和这里不一样呢。
贰
阳光,温暖之外,刺人眼球
昨天下午,似乎他的手气不错,两元钱一注彩票,竟让他得到了三百元的回馈。多年了,他还从没有获次巨款。
他决定乘胜追击。一口气将两百元押在了一注号码上,递钱的时候,他的手心都在冒汗。他知道,如果这次能中,那么他马上就会变成千万富翁,就再也不用每日在工地上流血流汗。如果不中呢?他不敢想。两百元,可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还有一百块,他要好好地犒劳一下家里人。买了些荤菜和孩子们的学习用具,一百块,最后留在他手里的仅有六块。
他兴冲冲地回家,迎接他的却是妻子不停的咒骂。听到钱是买彩票中的,妻子的神情稍微有些缓和,但旋即她又凶神恶煞般的,“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地买彩票,钱都用去打了水漂!我看你是想把这个家都毁了!就中了一百?莫不是你把其他的藏起来了吧!”妻子说完就要去翻他的衣裳。看着妻子张牙舞爪的架势,他不胜其烦。一抬手把妻子推了开去,妻子毫无征兆地摔在了地上。他想伸手去扶,可是妻子却更加恶毒地叫骂起来。他的心里发毛,妻子的蛮不讲理让他倍感疲累。他再也忍不住地脱口而出:“老子早就和你过够了,你等着吧,等彩票开了奖,我立即就和你离婚……”他说的慷慨激昂,妻子在原地被吓得愣住。他摔门而出……
……
坐在彩票售卖店的门口,冷风打在他的脖子上。他抬头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福彩开奖。他的心里有很坚定的念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巨额的钞票在他的眼前晃荡。他感觉到肚子饿,伸手摸了摸兜里的六块钱。他看着对面的面馆,那里有热气腾腾地飘出来。他握紧兜里的彩票,等我中了奖,这六块钱算个屁。他走进馆子里,要了一碗素面。屋里有暖气,他吃得很慢,期望这温暖再长些。面馆的老板早已不耐烦,几次三番地走到他的餐桌旁,假意地擦拭着桌子。他却假装看不到,看不懂。他吃得心满意足,打着饱嗝在老板嫌恶的目光里走出门外。
他又回到原地等待,还有十多分钟,他不着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店子里的电视里想起熟悉的声音。他赶紧进屋,时间正好。他取出彩票,不理会店老板奇怪的目光,等待着好运的降临。
28、19、23、6,眼看着已经对上了四位,他的心狂跳不止。18,中了!……33,又中了!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只要最后一个号码对上,他今晚就不再是个人了,而是千万富翁,是神仙!13!13!13!中了中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神仙般的生活已经近在眼前。
……
走在路上,他恍惚地辨不清方向。现在,立刻,他要回到家,与那个黄脸婆彻底断了关系。大女儿和二儿子同那黄脸婆亲近,就让他们一起滚。小女儿听话懂事,从来不跟着她妈妈对自己冷嘲热讽,就跟着我过好日子……他在脑子里美美地勾勒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
……
夜里11点,他躺在一个弄堂口里。他感觉脑袋疼的厉害,有什么东西在汩汩地往外流。四周漆黑一片,而弄堂口外却是灯火通明。他感觉到困意,不远处嘈杂不堪,使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中彩的人天天有,那店老板怎么就瞄准了他?他的意识渐渐远去,残留之余,他想起了妻子,她现在,是不是正等着自己回家给她个解释?或者,她是已经回了娘家呢?……
他的周围有悉窣的声响,是蟑螂吧,就连死,都要和这些肮脏的东西一起吗?家里的那些蟑螂,早就应该买瓶杀虫剂治治了,每天晚上吵着让家里人睡不着,为此妻子也不知说了自己多少次……
我很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