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计划生育政策”

这几天在看莫言先生的《蛙》，前两天看一个学姐在朋友圈发过，所以也想看看。看了三分之一，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计划生育的”来了，听到这个词就好像瘟疫一样，避之不及。家里大人告诉孩子，碰到陌生人问家里几个孩子，千万不能说。

我记得，奶奶家邻居因为超生被罚了500元，听说那是他们家所有的积蓄。还有一天夜里，村里的土广场聚集了好多人，好像都在黑暗中等待着什么降临。之后，来了很多辆白色的面包车，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女人，其中就有我的小舅妈。

当时什么也不懂，就听着大人们说什么“结扎”，大致就是给女人的肚子里放一个环，然后女人便就不能生孩子了。当时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戴个环就不能生养了。甚至我们还搞不清楚这个环到底是戴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有人说某某某的妈妈就在手上戴着一个环，所以就不能生孩子了。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后来还是妈妈告诉我，环是在肚子里，她肚子里的环到现在还没取出来呢！妈妈说，时间久了环就会被肉裹住，很难取出来。我在某本书上看过，女人肚子里的环在死前必须取出来。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从那以后我一直操心妈妈的环怎么取出来。

我家有四个孩子，毫无疑问也是那时计划生育的重点关注对象。虽然我是老小，但我倒是没怎么躲躲藏藏，反而一直跟在父母身边。记忆中，躲的总是大姐和三姐，村里每有计划生育人员下来时，妈妈就让大姐去婆婆家，三姐去舅婆家。我的户口也是在五年级要转学时才办上了，为此爸爸也没少找人周旋，送鸡送鱼，送烟送酒，一样也没落下。

如果我的父母是政府干部或党员之类的公职人员，可能现在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所以说我的出生，还得感谢那时的他们是农民。那时的公职人员只要违反规定，就一定会被开除党籍公职。现在，也终于理解了高中语文老师说的，他常和儿子开玩笑说：“要不是有你，我现在可能就不只是语文老师，早就当上什么官儿了。”

所以小时候在我的印象里，搞计划生育的就是坏人，故意破坏别人家庭，搞得人心惶惶。仍旧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妈妈遣我去小卖部买东西，走到家里那条巷子尽头路边上时，村里一位有点职位的我认识的叔叔，带着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和我迎面撞上。他们撑着黑色的大伞，于是便显得我更小了。

叔叔和我打招呼问我去干啥，爸爸在家吗？我一时吞吞吐吐不知所措，我想起妈妈给我说过的话，若是见着陌生人问家里几个孩子千万不能说。后来他们走了，我也没再去买东西，径直奔回家里，告诉妈妈刚刚碰到的人。我问妈妈，会不会他们是想向我打探家里的情况。我还在想，那个叔叔和我们相识，关系还不错，总不会出卖我们的。

没想到，因为过去的计划生育政策而触发了如此多往事。我本以为那些童年的记忆都尘封在岁月里，一去不复返，可当它们一股脑涌现时，我竟觉得这般清晰。我问舍友们，你们小时候计划生育对你们有影响吗？接着，她们又一个个说起了那些年她们的回忆。

现在，我已长大成人，能够带着自己的思考去了解那些年的故事，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历史使命和任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历史担当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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