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一笑，感人的悟道好词

2020年12月7日 星期一 太极锻炼第49天。

第一次听到黄帅演唱的《楞严一笑》，那词、那曲、那声音，就把我完全摄受住了。多少年过去了，每次听到这首歌曲，还像是第一次听一样，还是那么思潮起伏。一直想把这首词好好研读一番，今天正是时候。

这首词的作者是释法常。在《高僧传》里是这样记载的。

释法常，开封人，即丞相薛居正之后也。宣和七年，始解尘缚，遐思高举，遂依长沙益阳华严轼公剃须发，受田衣。见者狮王，居必宝社，非法不言，异轨弗顾，深慕大乘不斥小教。一日阅首楞严经，乃廓尔义天，渊通法海。自是肆游淮泗，放浪湖湘。后至台山万年参谒雪巢，一见机语契会。命掌翰笺。未几请令首众，为僧入室，大有风彩。澹然处世，不饰众缘，室中唯一矮榻，余无长物。绍兴庚子九月望日语众曰：“吾一月后不复留矣。”至十月二十一日，书《渔父词》于室门曰：“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蝶梦南华方栩栩。班班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鸿飞去。”书毕就榻收足而逝。塔于寺西南。

文言文就是这样好，言简意赅。本想译成白话文，可惜文字功力不足啊。在上面这一段《渔夫词》中是两段内容，《楞严一笑》这首歌也是两段内容。三段内容的出自哪里，我还没有找到。我不是做考据的，打动我的毕竟是这篇《渔夫词》本身，所谓渔夫词，是这首词的格律名称。

《渔夫词》

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

蝶梦南华方栩栩，珽珽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

叠翠南山方去去，煌煌谁解灵山悟。拈花一笑人如故，几寒暑，旧时庭前泪徐徐。

以前喜欢这首词，却看不懂，大概是这些年听佛经多了，慢慢地也就能体会一些意趣了。

此事楞严尝露布：此事，是指宇宙人生真相这件事，也是指每个人都是佛这件事，也是指天地万法皆是一人一念之所变现这件事。这件事佛陀在《楞严经》中反复地表露、传布过。梅花雪月交光处：接着，法常和尚告诉我们，如果证到了“梅花雪月交光处”，你就会明白了，这件事绝对不是虚妄的了。梅花是白色、雪是白色、月光也是白色的，三者共一个白色，一方面说明了“十方三世佛，共同一法身的道理。另外一方面，梅花雪月的交光处，正是那如来的“如”。如来是佛的十号之一，如来如来，“如”中而“来”，梅花从“如”中而“来”，雪是从“如”中而“来”，月光也是“如”中而“来”。如之法身无形无相，却能“来”现形现相，这里用白色这个相，来比喻，也就是法身，也就是空如来藏。

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明白了如来藏的道理，法常和尚明心见性了，在这一刻，他哈哈大笑，“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细细解来，这句话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第一、从时空的角度来看。”万古“是指时间，”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是指空间，这”一笑“就是对时空的明了：哈哈，原来时间和空间都是虚妄的空相啊，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第二、从性相的角度来看。”万古“表时间，”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表空间，时间、空间都是有形有相的。法常和尚透过这时空之“相”，看到了时空的无形无相之“性”，所以，他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这一笑，就是”性相一如“，就是对性相的圆融、圆满、圆通，就是“一心三藏”的真理。

蝶梦南华方栩栩：在庄子的《南华经·齐物论》里，有一个庄周梦蝶的故事。栩栩是生动传神的飞动的样子。原文是：“：“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那么，到底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呢？这里引用这个典故，说明了如果人被事相所迷惑，只会在事相上打转，就根本不能理解人生的真相，从而更找不到人生的出路。

珽珽谁跨丰干虎：珽珽，指骑在虎背上悠然自在的样子。丰干是指唐朝的丰干禅师，他居住在天台山国清寺。据说，丰干禅师是骑着老虎进入天台山国清寺的，当时吓坏了里面的僧俗二众。也有说法，丰干禅师是弥陀的化身。这里引用这个典故，说明佛菩萨性相一如，来去都是自自在在的。

而今忘却来时路：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来时的路了。人在梦境中，当梦醒的时候，谁能记得从梦到醒的这条来时路呢？这里比喻一旦明心见性，便不会回到以前那种颠倒轮回的梦境中了。

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这句话在这里也有两个喻意。第一个寓意是，前面讲，万物皆是如来，由“如”而“来”。这里说，万物也将“来”而复去，就像 “飞鸿去”。万事万物有“来”便有“去”，这是从有形有相的不空如来藏，看到了无形无相的空如来藏，也就是透过“相”看到了“性”。第二个寓意是，“江山暮”、“飞鸿去”，都是喻指自己也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叠翠南山方去去：我马上要离开重峦叠翠的南山了。

煌煌谁解灵山悟：煌煌：是光明、光亮的样子。灵山：是内心、心灵的意思。有一首偈子是这样说的：“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我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偈子里的这个“灵山”也是内心、心灵的意思。“煌煌谁解灵山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现在我的内心充满了光明，但是有谁能够理解我悟到的这种境界呢？

拈花一笑人如故：拈花一笑是禅宗一个很有名的典故，体现了禅宗以心传心之妙。因为用语言是很难描绘出这种“惶惶灵山悟”的境界的，所以，只有也是证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彼此之间才能够心领神会。

几寒暑，旧时庭前泪徐徐：徐徐，慢慢流泪的意思。这个时候，法常和尚想起了自己在修行路上，也不知经过了多少的寒暑，经历过多少次轮回，现在站在往日的庭院前，（回首往事），慢慢地留下了眼泪。我想这个眼泪，大概就是悲欣交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