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
日子总是凉的突然,而早来醒起时未感外面的一丝一毫,多是在空调房睡的缘由,心想这么久了还要开着空调委实过于萎靡,至于每早嘴唇都要冻裂,舍友一起来打着喷嚏、擤着鼻涕但毫无埋怨,大抵是冻麻木了吧。
我也麻木,但还够畅快的,不打喷嚏,也不擤鼻涕,但嘴裂口的问题折磨着我,人人都说这该多喝水,但是又完全不关汲水量的问题。晚间被冻醒口干舌燥的那份感觉,好像被埋在土里,全身不自在,难受如被烈阳炙烤。而在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舍友们却酣然入睡,雷打不动,联想到起早时似是感冒的状态,不得不以麻木来形容。况且大热天感冒实在太逊了不是,虽已入秋,但哪里能尝到真正的秋气呢?难以捉摸,但恰恰是如此,无所谓的度日,待凉的突然,也就白露的这一天实打实的给了我一阵闷雷。
我为这季节突然出现的冷感慨了许多,还穿着短袖的我略显滑稽,虽然着短袖者比比皆是。从小便记白露为霜,但许是因为空调的缘故,窗上我一丝霜未见,又许是我不仔细,除了今天早上的冷,待中午回暖,也便无事发生一样。
白露时节早晚都很凉,甚至结霜,而这凉也便吹跑了热,一年中最舒适的时节,我却只能告以自己多添加衣服,而后若不及时回宿舍,便只好脱下,带着走。生活仿佛并非我所想要的,如白露时节的干燥,但我却于蓝天白云之际思想着,这也给了我稍许的满足感,我想了很久,记忆起几年前,依然是早起凉的透彻的一天,不知去医院拜访了谁,父亲只令我顿足在门口,我只好寻窗那边玩去。记忆中的医院总是昏暗,在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令我无感此地,我穿着长袖的校服,系着红领巾,七点要去入学,那天是升旗的日子。
我在窗边看见一只螳螂的尸骸,天光未照到那块,而我却偶然发现。彼时我因某些缘故认定但凡有昆虫死去的地方,必有蜘蛛,而蜘蛛则是我小时候认为最恐怖的生物。我连忙走回门口,里面窸窸窣窣的不知在交流着什么,似乎有一句“别着凉了”,当然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一天恰好是白露,语文课上学到了二十四节气的知识点,也便记下这一天,老师还说这一天是秋高气爽的一天,然而多年来只令我感到冷的突然,和几日后最晴朗的天,晚到黄昏时,天色委实美,被渲染一般。
我还记忆起小学时的一节美术课,那时也对白露。老师让我们画校园的一角,待我决定好画何处的时候,我又想到天色的问题,那时的我缺乏观察,因而举手询问老师:“天是白色的”。因彼时未尝尴尬的困境,只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主旨的刻板精神,嬉皮笑脸的问出口罢了。然而老师并未回答我,只是指了指天空,那时我才发现,天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