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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猫传》: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幻术师

2017-12-30  本文已影响84人  洛家仁人

到电影院前,我看到平时很喜欢的一个公众号发的一段话:

《妖猫传》让我坐在楼梯上怀疑人生三十分钟,三星给画面,初期的8分一定是找水军刷的。

当时我想,他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人见解准不错,何况豆瓣上的评分已经跌到7以下了。看来片子质量真不怎样。

殊不知,这是我被植入的第一个念头。

《妖猫传》

开场十分钟,在略显恐怖的妖猫复仇路中气氛显得压抑。我听到旁边的中年女子对同伴说:

“以后不要来看这种电影了,没意思。”

而快速的节奏也让我适应不良,我不是来电影院寻求一场酣畅的感官刺激的吗?这噼里啪啦一秒不停的对白是怎么回事,跟我上次看《寻梦环游记》哭得稀里哗啦的情感共鸣简直天上地下,故事核是不错,但是不是不太考虑观众感受?

没错,我也开始怀疑人生了,此刻,念头植入成功了。

“可我觉得这部电影好棒,”热爱佛学的小城同学在我耳边兴奋地囔道,“你听到丹龙那句‘人心如此黑暗,我要去寻找不再痛苦的秘密’了吗,妥妥的佛陀套路啊!果然是一部关于解脱的佛教电影,我要给满分!”

瞅了他一眼,一个疑惑在我脑中升起,为什么我们两人看到的不一样?

现实中的你我竟似深陷戏中那场幻术表演,我看到的是瓜,你看到的却是鱼?

而对我施展的幻术,实则在电影开场前就已拉开帷幕。

网络上的影评也有两极化的趋势。贬低者批评其故事表达,或讽空海与白乐天获微信运动最佳,或对过于突兀的情感表示黑人问号,或评价演员演绎不出诗人的狂……

“唉,就当看了场烟火表演。”

而觉得这是部好电影的多从哲学和佛学的角度出发。对不同时空的故事与人物做了很好的对应,影片共有六个男人,其中,

四个男人——玄宗、阿部仲麻吕、白龙、白居易,用不同的方式爱着杨贵妃。

四个男人——白居易、白龙、空海、丹龙,在寻求真相的过程得以成长蜕变。

有人说,人人都爱杨贵妃,真是一场穿上华美外衣的玛丽苏。

有人说,人人都爱杨贵妃,实则是爱那盛世大唐的绝代荣华。

就像安禄山扬言为了贵妃而反叛,马嵬兵变要贵妃的命来交换将士的忠诚。真的是这绝世容颜倾覆了国家,威胁了帝王吗?不过又一场红颜祸水的戏码。

这让我想到片中一个细节——妖猫要吃眼睛。

鱼的眼睛,人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看不到真相。

玄宗没有法力,却是最大的幻术师,他编织了这如梦盛唐,编织了传世爱情。可就像丹龙在电影中的真实身份——唐密祖师之一善无畏说的那句:

幻术中有真相。

杨贵妃是知道玄宗的骗局的,她是第一个看透真相的人,也是第一个接纳谎言的人。

不知有幻——幻中见真——真幻如常。

白居易、白龙、空海、丹龙(善无畏),分属这三个阶段。

白居易迷惑于《长恨歌》的爱情真相,白龙痛苦于真相的残忍并化身妖猫复仇,这是他们的执着。

纵有神通破幻,却不解幻术之义,这是空海的不悟。

整部电影不间断的奔跑行走,是不知疲倦对真相的追求。

最终,“诗是假的,情是真的”让白居易又回到了自己“无法无天,无情无义”的诗魔状态,而妖猫的仇恨由丹龙多年如一的陪伴化解,白鹤少年归来。这,是他们的解脱。

对空海而言,贵妃赴死的淡然,惊涛骇浪中那位母亲的心安,才是他要至善无畏处寻的无上密。

是智慧的洞见,是无上的慈悲。

是色空不二。

一部电影本身,何尝不是一场大幻术。

我看了《妖猫传》上映之际,一个杂志对陈凯歌导演的采访稿,杂志代表这个市场对陈凯歌咄咄发问:

“新片承不承担为陈凯歌正名的任务?”

“人没有胜负心那多无聊,人没有脆弱多不真实,你一定有,就是藏着不让我们知道。”

“人们会有一个印象,陈凯歌的作品质量在最近十几年有明显的下滑。”

“少年时的恐惧还有吗?……会变一种方式回来吗?……从来没有吗?”

“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封闭自己了,好像特别不愿意流露自己的情绪。”

“你觉得我太什么了?”陈凯歌发现自己似乎被定义了,他也很无奈地笑,“总结下来你们的问题啊,大概就是十宗罪。就好像说陈凯歌是一个封闭的、纠结的、醉心名利的、听不得批评的、只能说好的一个人。”

而整篇文章中,他在回答里提到的佛与道,美与爱,哪怕只是那句充满了感激心,都没有得到深入的发掘。

我不了解新闻采访,但难道采访就是为了印证自己预设的“他很脆弱,他有恐惧,他可能跟不上这个时代”等观点吗?

这预设,似乎和我遭遇的一样,在电影开场前就被施展了幻术,以致忽视了真相。

文章下面一则点评陈凯歌的留言点赞颇多:

“和这个真实的世界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这真是有点可悲。”

真实的世界?

可我想陈凯歌这名幻术师应该不甚在意,毕竟正如他所说:

“最难对付的是自己,不是外人。”

“我无称王称霸之心…只是享受我拍摄的全过程。”

毕竟他只是拿了半只瓜,观众在其中看到自己能看到与想看到的真相,与谎言。

《妖猫传》是一场幻术,我们或许在里面看到自身对叙事方式的不适与怀疑,又或许看到智慧的闪现与顿悟。

《长恨歌》亦是一场幻术,爱情的璀璨之极、覆灭之深,只归作玉奴的一缕青丝作念。

晚饭时小城同学突然对我说了一句:

“之前听你说了那么多遍《妖猫传》台词太密不照顾观众感受,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了。”

BINGO!

看,他也被我成功植入念头,给自己造幻了。

其实谁能定义艺术该由哪种方式表达呢?我们只是用狭窄的个人经验去对应更广阔的世界,体现出个体的适应优劣。

但,那是真相吗?

一个子集与另一个子集相交,他们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交集。

电影内外的你我,身处幻境,是非幻境。

而每个子集背后的幻术师,就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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