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爱,深藏于心(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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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33 二选其一
因为爱到极致,所以为了让你的人生更加圆满而愿意赌上自己的生命。
夜,一如既往,如期而至。
Sam洗完澡出来,沐浴露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围绕着他。Anson坐在床边看书,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在床尾的沙发上,挨着她坐在旁边。
“Anson,我们聊聊。”
Anson合上手里的书,看着他点点头。
“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吧。”
她知道Sam早晚会这么对她说,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隐隐的心疼。
“Anson,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也一样,可是,这对你来说真的太危险了,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Anson放下手里的书。
“Sam,你知道梓涵和梓容过世对我的打击很大。十月怀胎,陪着他们长大,可是一夜之间,他们就走了,你最亲爱的儿子走了,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妈妈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每次看到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我都不愿意离开,我在想我的儿子也应该要这么快乐的去过完一生,而不是还没有看完这个世界就离开。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时会想到他们。现在,我又有了一个孩子,我想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看这个世界,体验生命的美妙,完整地过完一生。”
“你说的我都明白。梓涵和梓容是你至亲的孩子,他们因为意外离开了,你怎么可能不去想念呢。我知道你舍不得放弃我们的孩子,我也舍不得,我也希望她能够平安出生,我希望听到她第一次叫爸爸妈妈,我希望陪她度过每一个重要的人生阶段。可是,中午医生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风险太大,我根本不敢想象。”
“Sam,这对你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况且我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对我来说,能够娶到你已经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Anson,你太重要了,能够遇见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好运,有没有小孩不重要,我想做的,只是和你过完这一生。”
“Sam,你知道吗,从她降临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受到她,真真实实的。让我放弃她,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让我冒着失去你的风险去等待她的出生,我也做不到。”
Anson似乎看见了Sam在颤抖。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有奇迹的吗?既然我们相差这么远最后都能够在一起,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万一我们最后都平安呢?”
“没有万一,我也不要试试看,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去做赌注。”
“Sam,你当初那么坚持地等我,那么你为什么不坚持留下我们的孩子。”
“如果留下她的代价是用你的生命去交换,那我宁愿不要。Anson,我当初答应过你,就算我们有分歧,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对于这件事,抱歉,我不能遵守诺言,我不能任由你自己做决定。”
“Sam,她是你的孩子。”
“你是我的妻子。”
“可我是她的妈妈。”
这么多年来,她们之间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分歧。
“我出去喝杯水。”
Sam离开Anson自己走出房间,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扔下过Anson,让她自己一个人,可是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Anson坐在床边,空气里还残留有Sam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对Sam来说,这个选择太残忍了,可是Anson知道,就算有千万般不舍,他的选择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放弃孩子,她了解他。可是,他的一生就都会有一个遗憾,永远都修补不了,那么,他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眼神中表现出来的圆满就一辈子也填不满了。她爱他,为了让他的人生更加圆满,她愿意做一切。
Anson走下床,打开房间的门走到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昏暗暗的,光线只够让Anson看清Sam的背影,他坐在沙发上。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个样子,单单是一个背影,将所有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认识的Sam,对一切都充满自信,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会按照他的预期发展,因为他的努力是有目标和方向的。不过这一次,希望那么渺茫,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看着这样的他,她感受到的痛比失去孩子更甚。
她走过去,轻轻将他揽进自己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去感受她的存在。
一个男人从来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可是在他最爱的女人面前,他愿意表现出最本真的自己。
“Anson,就算她将来平安出生,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你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了。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这样的话,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她,她的一生都没有妈妈的陪伴,这些都不是她该承受的。”
“Sam,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Sam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上完课后,张琳和Anson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她们想等餐厅的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再去吃饭。
“Anson,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想留下孩子,我舍不得放弃她,就算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Sam.”
“Sam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劝劝你。”
Anson笑笑,“那你现在是要来劝我吗?”
“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不会让你放弃自己的孩子;可是作为你的朋友,明知你的选择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风险而不去阻止你,我自己都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Anson,你要知道,你这次冒的风险真的很大,你先不要去考虑孩子,你先想想Sam.若是他能够轻易放下你的话,当初他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而你这次的决定,考虑到他而又忽略了他,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你没能够撑下去,你让他怎么办?你失去了方霖,那种痛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你舍得让Sam去受你受过的苦吗?”
是啊,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Sam没有出现,如果他没有坚持下去,如果他离开了而没有回来,那现在她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可能是因为太过在乎Sam而忘记考虑他的感受了,这很矛盾吧。”Anson笑笑。
“Anson,孩子是母亲身上的肉,自她降临那日起就已经和自己的妈妈联系在一起了,永永远远,那种感觉我能体会到,可爸爸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他们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之后,喜悦、紧张,对孩子的那种疼爱也是伴随一生的。可是,对于Sam来说,如果二者只能选其一的话,你永远都是他选择的第一位,因为他害怕失去你,他也不能失去你,所以,这次我支持Sam.”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我会和他好好商量,你别担心。”
张琳看着Anson笑笑,继续说:“Anson,你很随和,大家都喜欢和你相处,同时你又很倔强,在面对重大决定的时候,你有自己的想法,很难改变。”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是优点还是缺点。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恩。”
中午Anson在图书馆找资料的时候,接到了张奕的电话。
“Anson,你和Sam最近都在干嘛?”
“还是老样子啦,他上班我上课,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还是有很多时间,不过我去了青少年心理研究中心,帮助那些孩子。”
“那意思就是你们最近都不是很忙?”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周末过来大理嘛,最近气温转暖,这里很舒服,况且我们也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好啊,不过我回去和Sam商量一下,晚上回复你,好吗?”
“好,那我们晚上联系,拜拜。”
“拜拜。”
商量之后,Sam和Anson决定周末去大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需要去看看不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