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匪】黑白道（1）-楔子1：鱼市街的喧哗
楔子1：鱼市街的喧哗
时正午夜，鱼市街灯火通明，这条街市是成港市最为繁华，最为黑暗的的娱乐街道之一，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时常有社团之间的群架斗殴，更是由于这里聚集了社团最为赚钱的几大行业，歌舞厅，赌场，红灯区在这条街市上成群结队，坐落有致，霓虹灯的闪烁，迪斯科的爆音，牌桌上的咆哮，连绵不绝，形成了每日午夜时分的开始铃声，成港市最大的两个社团团体，圣堂与天帮，则霸占了成港市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黑道以及附属产业，两方谁都不服谁，总在阴暗角落里，埋伏着，喘息着，等着对方松懈的时刻，发出最为阴狠的利刃。
鱼市街西北处的角落深处伫立着一座复古宫殿造型的建筑，建筑外立面金碧辉煌，夺人眼目，进门处的两只门殿石狮栩栩如生，一左一右，迎接着络绎不绝的来客，这里便是成港市最出名的夜总会之一，碧水殿，学名由来已经无从追溯，却依旧改变不了夜晚降临后此处的躁动气息。
碧水殿是圣堂的产业之一，这里赌场，沐浴，红色服务，歌厅，酒吧集于一体，硕大的建筑内聚满了社会各阶层的人士，由于宾客鱼龙混杂，警方也是对这块区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偶尔象征性的来走一走场子，带些吸毒滋事，外出买春的混混回去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对碧水殿造成影响，反而更是使得碧水殿声名大噪，吸引了往来更多的宾客。当然圣堂对碧水殿的管理也颇为正规，最起码表面上做足了功夫，倒也和警方相安无事，一定程度上给成港市的旅游业带来了一笔不小的税收。
碧水殿的六楼是一层隔出来的封闭房间，房间内桌椅床铺一应俱全，隔音做的极好，竟是听不到一点楼下吵闹的喧哗。此时屋内冷气打的十足，透露着一丝丝的阴冷之意，窗边有着一抹人影，细细看去，便是现任圣堂一堂堂主的楚程，楚程裸露着上半身，手指尖夹着冒着青烟的烟草，不知在静静地思索着什么。许久，床榻上走下一位女子，裹着单薄的床单，窗外闪烁的霓虹打照进来，勾勒出女子极为美艳的身形与脸庞，女子轻轻的走到窗边，伸出双手，从后方挽起楚程的腰身，靠在楚程健壮的后背，微笑着出声问道：“楚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直到女子出声，楚程才从思索中醒来，碾灭了手中的烟头，缓缓说道：“没事，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可能就是累了吧。”楚程转过身来，轻轻的抱住身前可人的女子，眼神中满是溺爱。
感受着楚程胸膛传来的阵阵余温，女子脸颊都是有些发烫，不由得紧了紧环抱的双手，说道：“楚哥，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个小宝宝，你不是最喜欢丫头嘛，好不好？每次你出门，我都要担心受怕好久，生怕.........”
“雨儿，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带你走，再带上两个弟弟，我们一家人找个山野林间，逍遥快活。”
似乎是楚程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多次，女子眼神中的神采渐渐暗淡了下来，松开抱在楚程腰间的双手，有些无力的走回了床边。楚程看着这幕，忽然觉得有些无奈，刚欲上前安慰，便被床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生生打断。
“铃........铃........铃........铃........”电话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有些刺耳，楚程一步跨到床头，拿起电话，看了看来电号码，顺手按下通话。
“说！”
“楚哥，时间近了，我们在楼下等着。”
“知道了，一会就来。”挂了电话，楚程穿上衣服，望着床边依然有些置气的女子，想了想还是走到床边，轻抚着女子的面颊，小声的说道：“小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如果有麻烦事可以去找地罗，另外。”楚程从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放到女子的手中，继续说道，“这把钥匙收好了，我给你留了些东西，地点你知道的。”说完这番话，楚程在女子的额头轻轻吻了吻，利落的走出了房间，顺手带走了鞋柜上方的公文纸袋。
直到闭门的声音消失，女子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猛的起身跑向房门，可当拉开禁闭的房门，空荡的过道早已没了楚程的身影，女子转身关上房门，蹲下身来，没有在意滑落的被单，只是静静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窗外喧嚣不歇，屋内啜泣连续，被单在一旁褶皱的散着，掉落的泪滴已然打湿一角，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
碧水殿的门厅内灯火通明，迎宾的少女们穿着靓丽，热情的招呼着不断涌入的宾客，门厅外的右侧，一群不苟言笑的黑衣人依次的靠在墙边，静静地等待着什么。领头的黑衣人时不时瞧向内厅，寻找着楚程的身影。不多时，出了电梯的楚程穿过门厅，进入到黑衣人的视线当中，黑衣人赶紧扔掉手中的烟头，快步走上前去，附在楚程耳边轻声说道：“楚哥，人都齐了，我们现在走吗？”
楚程听着轻声的话语，出了门厅，看着门侧的一行人影，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云生，怎么就带了这点人？”
黑衣人望着身后稀稀疏疏的一排人，有些无奈的说道：“楚哥，这十几个兄弟是我东拼西凑找来的，这几天天帮的活动很频繁，大部分地区都凑不开人手，再加上老大出门也带走了一些精锐，能找来这十多个兄弟，还都是看着楚哥的面子。”
听着云生略带无奈的话语，楚程心里的不安越发沉重，眉宇间不由的多了几丝忧愁，停顿了几秒，楚程对一旁的云生说道：“带着兄弟们去开车，到鱼市街后街口等我，我到附近转一下，看下情况。”
“知道。”云生点点头，朝黑衣人群挥挥手，人群的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就只留下一脸凝重的楚程独自伫立在碧水殿的入厅门口。楚程一直凝视着人群远去的方向，直到人群没了踪影，不再停留，夹了夹腋下的文件袋，带上肩后的衫帽，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过了碧水殿西北方向的対街就出了鱼市街的范围了，到了企业的办公街道，一条街道之隔，此时一边人间天堂，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而另一边却是犹如喧闹尘世中的一方净土，暗黑的夜晚里，觉察不到一丝动静。楚程没有停下急切的脚步，寻了一处邮箱，把手中的公文袋塞了进去，喃喃低声的说道：“希望能顺利寄到吧。”楚程仔细环绕了四周，确认了街道的无声，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便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循着无人的街道朝鱼市街后街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到后街的路程不远，楚程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回想起这两年的生活来，嘴角泛起阵阵苦笑。两年前，一场夜晚发生的斗殴事件，自己阴差阳错卷入其中，而后又被成港市警部信息处的韩泽私下联系，来了圣堂做了卧底，独自留下了小自己两岁的亲弟。说是内心的正义感作祟，还是想给弟弟做个榜样，楚程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韩泽的请求。而这两年的卧底行动以来，楚程看尽了人心险恶，更是查到了一些令人心悸的资料，而自己也在黑道的渲染和韩泽可有可无的授意之下，渐渐的背负上了沉重的黑色阴影，一年之前更是被提拔成为社团的下属堂主。
两月前，因为当天的行动失败，社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敏感起来，为了楚程的安全着想，韩泽单方面切断了与楚程的私下联络。自那天开始，警方的行动明显多了起来，开始有意识的打击圣堂和天帮在成港市的产业。楚程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安因素，便将自己所查到的资料做了整理，录了给弟弟的视频，找寻着机会寄往安全的地方。而昨夜，圣堂堂主临时召开会议，安排了两起交易计划，由于鱼市街是楚程的管辖区域，鱼市街的交易便落到了楚程头上，堂主本人则是赶往角屿，亲自负责货品的押送。此前所有的交易从未在鱼市街进行过，楚程内心纵有万千疑惑，也未向堂主询问。会议结束之后，楚程联系过韩泽，没有收到回应，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楚程决定今晚将资料寄出，提前安排好了小雨的后路，不管今晚的交易会出现什么情况，多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
思绪万千的楚程适时的出现在后街街口，云生下车拉开副驾的车门，看着眼前面露倦容的云生，楚程也是收拾了心绪，问道：“装备带了吗？”
“带了，昨天晚上就放车里了，刚刚都让兄弟们装备上了。”
“那就好，等会都放机灵点。”楚程点点头，上车关了门，对上了驾驶室的云生又是说道，“走吧，去扫尾巷。”云生答应了一声，发动车子朝着扫尾巷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