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十一)

2022-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白安不会姓李

周六下午我进到店里时,人挺多的。

我挤到刺儿身边坐下,他醒着,没打招呼。

电视上放着一个女孩试图跳楼却被救下来的新闻。

视频上的女孩站在楼沿上大哭大喊,在楼下吸引了一大群人。过一会儿又被劝得在楼沿上坐下,而被消防员捉住机会一下拖回了安全位置。

刺儿和我一样盯着那新闻,他喝一口“忧郁火舌”,说:“这些不拿生死当回事的傻逼。”

他的说话声不大,但是这样的社会新闻播放的时候店里是没什么人说话的,他话一出口,店里又安静了几分。

有人忽地不长眼地问:“你每天这样,不也是在浪费生命么。”

刺儿居然没有发火:“我在浪费生命?我的生命是在座所有人中最有价值的。”

人群中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

“哈批。”(南方方言,骂人用。)刺儿终是骂了一句。

店里的空气屏住呼吸。

“这些人,”刺儿指着电视,“寻死的时候还大喊大叫,最可笑的是还被救了回去,根本不懂自杀。”

有几个人在听完之后离开了店里。

“死亡本应是最有仪式感的事。”

刺儿的声音又低下来,概或只有我听见了。

“而你一生都在为之努力么?”我于是问。

“是的。”

而人群又喧杂起来。

我惊叹于人类的麻木。

刺儿却在说完后不久又睡着了,我着实佩服——他的生活总是被睡觉充斥,不论有没有女孩。

他或许也开始希望变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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