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贩卖过的青春

东区迪斯科的音乐彻夜彻夜地响着，那些年轻人把自己的青春随意地丢在大街上，扔在垃圾桶里。

我紧了紧围巾，冬日的寒风从外套的缝隙中穿过，我不觉打了个寒颤。“哎~”我叹了口气，“那些人不是很珍惜自己的青春吗？怎么现在不来买呢……”

“小姑娘。”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太太走到我面前，“你卖的是什么？”

我这时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老太太，她年纪肯定很大了，满脸都是皱纹，那块头巾并不能将她的白发一根一根包起，是雪把她的头发染白了吗？她的手上也都是皱纹，在抚摸了一个一个罐子后，她缓缓开口问：“小姑娘，你这些罐子是哪来的？”

“是别人丢下的。”我吸了吸鼻涕，“他们不要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要的。”

一群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从酒吧里走出来，他们身后的雪地上散落了一地闪闪的，萤火般的光。我抱着瓶子，走上去，将光用手赶进瓶子里，再塞上木塞。

“孩子，你抓住了青春啊。”

“我不需要青春，我想吃一块面包。”我抬起头，“还要抹了很多黄油的那种。”

老太太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是面包啊，我咽了咽口水。“如果您拿这个来交换的话，请随意挑选。”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面包给你，我不用买青春。”

不买青春？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啊……我啃着面包，暗暗思忖。

我打开了一个罐子，向老太太背后放出了光。

喏，面包的钱，还给你了哟。

她转过头来，朝我笑了笑：“真是善良啊。”头巾下，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容。

谢谢，你的面包，你的生命。

我打开了一个罐子，萤火笼罩着我。

其实啊，我干这行很多年了。我有一家店，叫风。我是个商人，我卖时间和青春。

感谢你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