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散文作家_简嫃
最近读简嫃 愈读愈发感受到语言的魅力还有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的决心。
最喜欢她说,"人不管身处何等动荡或盛平的年代,必须穷其一生确定,个我的意义、民族的动脉,而后才能在蜉蝣朝夕的生命里,献身于历史的参与。我们的生命享用着百千万亿人的耕耘结果,也必须尽情播种,留给百千万亿人。
有人说“简媜的散文,通常有一种细腻典雅又卓尔不群的气韵,使得她天生丽质的散文表现力看起来有类善舞的吉普赛姑娘。她的动作是如此冷静优雅,自如流丽,以致在千百人的作品中,可以一眼认出她来。”
早年遭遇丧父之痛,13岁顺安国中毕业的简媜且行且走,从冬山河畔出发跨越封闭的兰阳平原,绕走雪山山脉,进入台北盆地,18岁北投高中毕业,22岁国立台湾大学中文系大学毕业,即南下高雄佛光山普门寺四个月,旋即北上台北,做过三个月的广告文员,25岁任「联合文学」主编,27岁与陈义芝、张错、陈幸蕙、吕秀兰合创「大雁书店」,33岁任远流出版公司「大众读物部」副总编辑、后任「实学社」编辑总监,现专事写作。很多文字都是这样写的,但我更关注的是事件背后的成因。
我非常喜欢《胭脂盆地》封面上这句话:“若我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色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散文家往往天份极高,笔下的文字更是清新脱俗,出水芙蓉一般,确有大陆作家所不及处也,这大概与台湾没有发生文化断裂的革命有关,保持了传统文化的水土养分,故唯美文学在此地源远流长;雅者如余光中、张晓风、许达然等,皆为一代大家。近年来又冒出一些新生代散文作家,譬如简媜吧,其散文别具一格,可谓是女作家中的“异数”,她笔下摇曳恣纵,言人之所不能言,但谨守纪律,轻易不逾越文法尺度,收放之间看得出旺盛过人之血色,却始终维持着一种从容的学院气息。洗尽铅华,独具慧眼,以卓越细笔,描绘人间生活情态,常有惕然惊心的刻画,令人如在盛夏平添一种寒意也。其虽为女性,但其文却有着男性作家所不及之大气。
简媜用她一如既往的细腻精致的笔调写亲人,写朋友,写出租车司机,写每一个在她生命中划下痕迹的人,这个痕迹不一定久存不灭,也许只是一点小划痕小火花,也被她用心地记录下来了。特别喜欢的几篇是《三只蚂蚁吊死一个人---谈挫折》《艺术店员》《出租车包厢》《大踏步的流浪汉》。她的好在于看似不经意间把日常小事人间小人物写得灵动飘逸,让你灭了当作家的念头。最打动我的是她哀悼英年早逝的同事好友王介安那篇,她写道:“我开始欣赏你,一点一滴从你身上看到知识分子高贵的光芒,忠贞于良知的光芒。”“你对朋友重情重义,一秉热情坦荡,赴汤蹈火的精神待人;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功利社会那套虚与委蛇、锱铢必较的人际操作术。你属于人性的阳光面,把自己冶炼得干净澄明。介安,人人为己,你为了什么?”“如果人生总是平坦顺遂,无重击或死别,我们很难从荒烟废墟中体味生命曾经多么甜蜜,友谊如此珍贵。就像现在我回想往昔,所有的细节回过头来刺痛我的心,当时处身其中视为理所当然的,现在才发觉无一不是慷慨的礼物。”朋友选择了海葬,她为他写下最后的哀祷:“愿海鲸为介安开路,愿太平洋为介安吟唱,愿海鸥带他上岸不让介安流浪,愿天空没有乌云,黑夜总有星光,愿珊瑚皆柔软,不要刺痛介安的脚,愿暴风雨平息,船舶避开介安的胸膛,愿温柔的天使抚慰介安的灵魂,游鱼朗诵安息的诗章,愿慈爱的神答应他的伙伴,一个好男儿交到你手上,请日日夜夜守护 我们的介安!”看得人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