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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雪松崖

2018-11-22  本文已影响43人  长亭外的夏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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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雪夜


第二十九章 雪松崖

山楠闭着眼睛躺在厚厚的狼皮被里听妈妈做早饭、吃早饭,又在小院里铲出一条小路,然后打开柴门,渐渐走远。

他披上婆婆做的水貂皮棉衣,两只小脚钻进鞋洞,悄悄拉开门,往外张望。

天上的雪细细碎碎地下着,没有停的意思。

地上的雪足有一尺厚,猎狗的窝变得又矮又小,食盆淹没在雪下,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往常这个时间,爷爷已经起床,今天呢?外面很静,听不出任何情况,一股寒风吹来,山楠一阵哆嗦,他轻轻关上房门,系好扣子。

雪松崖又陡又险,昨晚是谁摔下去的?山楠一边吃饭一边推测昨晚睡梦中听到的哭声。

这时,柴门开了,猎狗迫不及待地冲进小院,顶开房门,围着山楠一边团团转,一边可怜巴巴地紧盯着金黄色的肉饼。

“饿坏了吧?”山楠丢给它二大块肉饼,猎狗一个跳跃,准确地接住其中的一块,一口吞下去。

山白关好柴门,走进屋内。

“昨晚雪下得那么大,它跟着我尽吃苦,多喂点肉块!”山白坐在火塘前的一截木桩上,一双手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地烤。

山楠从盆子里拿出一些泡好的肉干,丢在火旁,猎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爷爷,吃点热饭菜暖和暖和吧。”

山里的冬天格外冷,喝点酒暖和得快一些。山楠给爷爷端来一大碗饭,又倒上一碗高粱酒。

山白围着火塘把一碗粥喝得呼呼响。

“爷爷,村民在下雪天上山太危险了。”火塘里的柴少了,火焰跳得不是那么欢快。

“怎么管都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山白左手端着饭,右手端起桌上的高粱酒咕咚咕咚饮下一大碗。

“再倒一碗!”

“爷爷,我有一个笨办法。”山楠坐着没动,顺手添上两块松枝。火焰裹着松枝,烤出油脂,越烧越旺。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山白夹起一块金黄色的肉饼,塞进嘴巴。

“我们沿着山路做一条防护栏,大家上山下山时抓着栏杆就行了。”

“做栏杆?短时间内怎么做?砍树?买多少绳索?等你做好,明年的山花都开了。”山白端起酒碗,看见里面是空的,又重重地墩在桌上。

“不用砍树!我们可以用大一些的灌木丛和枯藤。这两种在山上很容易找。”

山楠又添上一把柴,山白眼里一片亮光。

“你吃饱没?装一些肉饼肉干,要一天的量。”虽然说这个办法很慢,但山白想起昨夜的情形,决定马上动手做,这样明年冬天下大雪,再也不用担心村民的安全问题。

“你们带吃的干什么去?”山楠奶奶推开房门,梳着头发走进来。

“上山打猎!”

“这是好事,去吧。山青小小年轻就学会打猎,楠楠这么大了还没摸过枪呢。”山楠奶奶提起儿子,一脸自豪,说到楠楠不会打猎时,脸色马上沉下来。

在黑熊岭,五岁还没打过一只猎物,大家都会认为他不是一个好猎人。

“我挎着老猎枪在村口吓过人,怎么会没摸过枪呢?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猎人呀。”山楠在心里暗想。他往袋子里塞了八块肉饼,又塞进去六块腊肉、几把越橘。

“你们带那么多,不打算回家了?”山楠奶奶从眼角扫视着山楠。

“带的食物充足,打的猎物就多。楠楠,咱们走!”

山楠走出房门时麻利地替爷爷掂出一瓶红高梁。

山白肩上挎着一大团绳索,手里提着一把斧头和铁锨。小小的山楠扛着一袋子食物,跟在爷爷后边。

猎狗一会儿跑到前面,一会儿又跑回来跟在两人身旁。

小路上脚印纷杂,又硬又滑,只有墙根的雪是松软的。山白伸出一只手,牵着山楠贴着墙根向前走。

走过村口,小路开始向上蜿蜒。

“爷爷,山路太滑,我们该怎么办?”山石上的灰雪经过夜晚的低温,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山白卸下肩上的绳索,举起斧头往山石上砸,踩踏过的灰雪上露出一个小白坑和一点点冰屑。他又抡起斧头用力砸下去,冰壳像盔甲一样结实,并没有破碎。

这条“路”是村民上山下山的捷径,大部分人都喜欢从这儿走,既省时间又省力气,只有搬运笨重的东西时,村民才牵着驯鹿走那条稍显平缓、相对安全的山路。

说它是路,那是因为走的人多了,便成为一条路。

从村口一直向山上走,大概一千米远的地方,有一处雪松崖。雪松崖的右边是几丈深的悬崖,崖边长着几棵雪松;左边上半部分是刀削般垂直的石壁,下半部分是怪石突凸的山坡,山坡上有一片松树林。

老族长带领族人定居黑熊岭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大量的山珍、野味,这里还是一座天然的中药材宝库。最重要的一条是:山上有一池泉水,常年叮咚流淌,冬暖夏凉。

泉水就坐落在雪松崖左边的山坡上,离上山的“路”仅有十几米远。

泉水依山而下,形成小河,河水流经村口,通过地下特制的桦皮管道进入各家各户。

天上下着小雪,白色的水汽在泉水河上方袅袅婷婷。

“爷爷,泉水河是热的,我们从岸边踩着石头爬上去,顺河砍一些粗壮的野葡萄藤,再把藤固定在河边的树上。”

“顺河而上,不用砸冰铲路,这个办法好!”山白扛起绳索和工具,带着山楠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小河边。

河边生长着稀稀疏疏的山杨和白桦,还有几棵老栎树。

山楠找到三棵手臂粗的葡萄藤,上面还有几粒黑色的葡萄干在风里瑟瑟发抖。他把临河的一根藤拉扯到一棵山杨树上,绕一圈后又挷在另一棵白桦树上。

“爷爷,这样行吗?”山楠用三棵树和一根藤搭成一小截防护栏,他迫不及待地向爷爷展示。

“哦,好啊,不愧是大山的好孩子!”山白直起腰,抱着一大团树藤走过来。

两人开始搭建第二截。

“遇到没树的地方咋办?”山白打一个哈欠,故意没话找话来提精神。

“我们砍一段粗柴枝,砸进地下!”

“对,没有的我们要学会创造!”

“爷爷,你一夜没睡吗?”山白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山楠有点心疼爷爷。

“没睡!昨晚有人从雪松崖摔下去了。”

“严重吗?”

“脖子断了。我组织村民点着火把把人拉上来,又抬回家,一夜没合眼。”

山白和山楠一路聊着昨天晚上的事,干得浑身冒汗,肚子咕咕乱叫。

他们在山坡上燃起一堆火,把陷饼和肉干在柴上加热。猎狗机警地在周围巡逻,伺机扑向猎物。

山白吃饱喝足,身上暖和许多,靠在一棵老栎树上打起盹来。

雪松崖离村口有一二千米,窄窄的,不足一米宽,坡度很大,几乎是直上直下。上面留着深深浅浅、不规则的脚窝,那是先祖们凿出来的。经过长年累月的攀登,这些大大小小的窝子个个光滑,就像打磨过的玉器一样,泛着光泽。

崖不高,路不宽,来来往往很危险。山楠盯着半山腰的雪松崖,想起山上的妈妈,身体冷得直发抖。它像一只吃人的白色巨怪,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每一个爬到它嘴边的人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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