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倒开花 火中取栗尸骨寒 三十七
也许我与大胡子幽灵的恐怖之夜的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思想争取过于思虑,过于理性,过于理想化了,以至于我们这样的争论对于我们各自的现实问题反倒显得多余,显得不屑一顾了。我们的这种争论生成的思想友谊,生成的心心相惜的幽灵加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形成万古长青的煮酒论英雄的气质,相反,在我们的洋洋洒洒的充满激情的思想交流后,我们之间的存在仿佛与神预约了,让我们各自的思想变得心如古镜,变得那样超然,变得那样的神出鬼没,似乎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是的,我们的思想交流,人生的悲剧也好,遥不可及的梦呓也好,只要我们在任何场合做这种梦想的时候,毕竟还得让我们各自重新回到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舞台,不得不在现实人生舞台上充当悲剧角色,这就是说,他不在现实问题上让我协助李静与吕敏出中国记的摩西情结,而我也进行了我的由来已久的海关角色的反思与妥协,不在向他验证何来何去的身份了,仿佛我们这种突如其来的一切莫名其妙的相遇,这种一切痛彻肺腑之言的思想撞击,这种一切争来争去没有结论的结局,各得其所,也许都是在上帝的精心安排下进行的,都是发自无法掩饰的发泄心里能量的同床异梦的展示与过程,并且在这种旷日持久的过程中,究竟是他的幽灵身份让他的面目隐显真假,还是我的历史命运的幽灵假作真时真亦假,显得肆无忌惮而又阴差阳错,显然仅此而已的幽灵与幽灵的交流说不清我们本来存在的面目了,而且过去的历史说不清,现实之路也说不清,将来有朝一日的相遇与结果同样很难说清。当然也许有一样东西似乎透明了,当然对于各自身份的确定,也让我们各自的心灵捕捉到什么,让我们的神秘的幽灵悟出了我们的命运由此而来的历史因缘,然而,我们各自的现实角色又迫使我们远离这种因缘,而且像我们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幽灵何必把我们各自的身份一目了然的说清呢?我们的这种幽灵对幽灵的王牌交流可以役使万物,可以把文化大革命捕捉的翻江倒海,可以让文化大革命的本来面目底朝天,难道我们身份的异化就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吗?就不能在现实世界移花接木吗?就不能真假互通有无吗?我们的这种思想交流可以上天入地,难道在现实世界就不能无中生有的创造一切吗?是的,相对于我们各自的历史之路而言,历史文本的生成从来都是经过二次思想提炼构筑的,一次是行动的历史事实,一次是主观思考的历史文本,即使我们这样的幽灵与幽灵的思想交流,在人们看起来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历史文本的关于文化大革命说法的堆积,可是我们这种把自我的解释转化为对文化大革命的现实批判,却是显而易见的,让我们的批判情怀手拉手走到一起。而且我们的对话不是神,仅仅是幽灵与幽灵之间的对话,我们作为人的欲望的存在,其表现的欲望却是多种多样的。人的欲望情愿好死不如赖活着,整天鸡鸭鱼肉,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是人的自由,而他追求人的清静无为,追求苦行僧的念佛献经也是他的选择,而我在思想领域探索人生的苦海远航,追问人的存在理由,追问对现实世界的先验的许诺,追问人的历史之路何去何从的存在与方式,追问出中国记的摩西情结,也是我的思想命运的归宿。总而言之,人的存在首先是人的欲望的存在,其中无论什么样的欲望角色都有各自存在的理由与方式,同时这种欲望的存在又会滋生形形色色的异己力量,滋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力量。人们清楚嗜血的鲨鱼是最凶猛的海上动物,可是正是鲨鱼这种凶猛动物承担了吞噬大海里腐殖质,形成大海食物链的清道夫,动物世界是这样,人的欲望与进化也是这样,而且只有人的还未开发出来的人性与本能的进化,才能让人的开放成为天之骄子。可是对于人存在的未定性与开放性而言,其实作为人的存在与进化还远远没有完成人类开放的应有的进化,即使人类的科学技术创造出机器人,人的本能与直觉,乃至于人的灵魂仍然处于变幻莫测的过程中,处在没完没了的异化中。由此,人的这种未定性的性质,决定了人们对文化大革命的解释,对中国的历史解释,将是永无止境的,决不因为我与大胡子幽灵的解释,我们的主观历史意识认同的对文化大革命的解释就盖棺定论了,其实这样的幽灵的解释仅仅是一堆不成气候的碎片,而且谁把这些碎片按照人类的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的心灵捕捉模式,运行的恰如其分,把那种人的存在的历史思想谱系,那种主观历史观念编织的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编成人的存在的心灵史,那么谁的历史之路就是这种心灵史解释的终结者,尤其对于那种认同共同的历史之路的解释者而言,这样的思想解释才有可能升华人类的思想视野与方法,形成连接历史之路的思想谱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