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的头14

第十四章：堕胎黑市

紫外线灯在手术台上投下病态蓝光，生锈的器械盘里躺着半管凝固的胚胎血清（血清析出物形成KEY的分子式结晶）。柳晶晶七年前的堕胎同意书被当作杯垫，压着邵华平全家脑部CT胶片——"自愿放弃胚胎"的签名栏洇着克克雾化器的冷凝水，水渍里漂浮着克隆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碎片，某帧闪过尧琴茹冷冻卵子的条形码。

"活体样本要收冷链附加费。"穿KEY物流工装的男人敲了敲液氮罐，罐体标签被激光灼改成克克的医保编号（编号末位对应克隆舱解锁密码）。镊子夹着的神经芯片浸在羊水培养液里，硅晶圆正吞噬胚胎脑细胞，表面蚀刻出克克病房的三维路径图，某条走廊尽头标注着柳晶晶的产检室坐标，坐标点正渗出淡绿色生物荧光。

护士掀开泛黄隔帘时，指套的RFID芯片闪过红光——那是KEY医疗中心的五级权限标识（芯片记录着上周筒子楼排水管检修记录）。她踢翻的污物桶里，2017年胚胎病理报告与克克的过敏源数据粘连，霉菌菌丝在纸页间疯长成脑突触模型，培养菌落数精确到KEY股价小数点后四位，每簇菌落都在释放苯二氮䓬代谢物。

诊所主任的烟头按在老式CRT屏幕上，邵华平的脑脊液数据正被转译成神经编码（屏幕裂纹组成脑机接口拓扑图）。"您的海马体很值钱，"他吐出的烟雾形成克隆舱结构图，烟雾粒子携带堕胎麻醉剂成分，"KEY开价比黑市高三十倍。"屏幕雪花间突然闪现柳晶晶的实时B超影像，胎儿左心室壁厚度与诊所血压计的波动曲线完全同步，收缩压数值实时控制着液氮罐的温控阀。

窗外太阳能板阵列突然转向，正午阳光穿透滤光膜上的基因筛选涂层（涂层剥落处露出三线工程标识），在手术台烙出KEY的幽蓝图腾。冷藏柜里三百支胚胎储存瓶正在渗漏，编号规律与克隆体条形码同源——缺失的13号瓶浸泡着克克的支气管上皮细胞，瓶底铁锈来自筒子楼水管，纳米机器人正在锈迹里复制哮喘基因，复制进度显示在诊所的过期血糖仪上。

未消毒的扩宫器从震颤的器械台滚落，邵华平拾起时摸到柄部"三线1967"钢印（凹槽残留着脑机接口初代试剂的酸味）。量子芯片突然激活，克隆体窒息时的脑电波穿刺神经突触模型，与诊所老式心电图的杂波共振出毁灭频率。屋顶太阳能逆变器发出蜂鸣，声波震碎试管架上的胚胎脑切片样本，玻璃碎片里映出克克克隆体的虹膜纹路。

液氮罐排气阀喷出的白雾里，浮动着七年前签约现场的虚影。邵华平看见自己拒绝庞清谈时溅出的咖啡，正被制成记忆载体的生物墨水（墨水里检测出筒子楼霉菌孢子）。厕所传来抽水声，KEY员工丢弃的橡胶手套堵住马桶，指套内壁的电子墨水显示着尧琴茹冷冻卵子的实时存活率，数值随太阳能板输出功率波动。

紫外线灯管突然炸裂，汞蒸气凝成的基因编辑进度表（23%处标注着克克下次哮喘危象时间）。诊所主任的白大褂滑出脑机接口手术刀，刀柄USB读取的胚胎脑干切片显示——这些突触曾属于三百个流产的"克克原型"，其基因缺陷正被逆向改造成生物武器。太阳能板的反光烧灼墙面，血色全息印"数据湮灭完成"的每道笔画，都由克隆体死亡时的脑电尖峰脉冲编织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