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一件永生难忘的小事(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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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招考试还有2天”!
后天就要上战场了。显然没有人认真对待这里的倒计时牌,数字“11”没擦干净,落下一半,乍一看上去像“21”天。但是没有人被搞得空欢喜,因为我们心中有自己的倒计时牌。
今天是整个初中时代的最后一天。天气不太好,阴阴的,还时不时淅淅沥沥下一阵,灰灰的天低低的向我们逼着,挺压抑的。
最后一堂课是化学,该讲的早已讲完,该做的也都做得差不多,没做的也来不及了。
有人在背书,有人在做题,有人在看杂志,有人折飞机,有人写同学录……课上到一半,忽然雷声大作,那雷像炸在了教室,全初三都混乱到了极点。
我听到隔壁班在唱歌鼓掌,唱的是那首著名的战地歌曲《再见吧朋友》。声音虽然稚嫩,但依旧委婉曲折,豪放而壮阔。
看书的已经开始撕书本,做题的扔掉手里的笔,纸折的飞机满天翱翔,再配上那首歌曲,倒真有些战争的意味。
后来,隔壁班又唱起了《真心英雄》,我们也被感染,心中豪气顿生,跟着他们一起唱。然后,我们另一个隔壁班也跟着唱……最后,整个年纪都唱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个天地都成了灰蒙蒙。我们纷纷走出教室高谈阔论,看着那个打钟的女人撑着伞在雨里淋得落汤鸡一样还摔了一跤,可那时的钟声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像旁白一样安静的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已无关的默剧。看看天上的雨落在地上,汇成小流,载着落英缤纷飘向远方。
我在晃动的人流中找寻Lisa,我看到她时,她正好扭过头来,四目相对。一如我们第一次见面。
终究苦了时光,总为我们安排遇见。
时间安排的刚刚好,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就在那个瞬间,恰好遇上彼此的目光。
周围的人慢慢模糊,只有Lisa愈发清晰,有一道光亮,暖暖地洒下来。
她的脸上再无冰霜,仿佛又回到最初的遇见,耳边听到她说,我知道你叫老三,我叫Lisa。于是,对着彼此,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笑,已然万水千山,所有的话语都不胜倾诉,所有的懂得都在眸里流淌,无关考试学习,亦无关风花雪月,只是浅浅的喜欢。
兜兜转转,当所有美好与挫折都斑驳落尽的时候,最不能割舍的,就是最初萌生的感情,无论经历多少,总记得那个雨中少女清秀的眉眼。
若干年后,当岁月悠缓,水流静淌,当我们从少年青涩到白发苍苍,当我们终于找到各自的幸福,我依然会把你放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里,不去打扰,细心珍藏。只是,从此与爱情无关。
初三一朝结束,初恋伴随落幕。初中生活,因为Lisa的出现,变得美好而不压抑;我的初恋,又因为初三中考的存在,而越发深刻悠长。在某个时间内,和Lisa彼此生命中如此深刻的交织在一起,想起初中时代,就会想起Lisa;回味美好初恋,又会重新回到那段五彩斑斓的青葱岁月。
只是,我永远欠Lisa一句“我喜欢你”和“对不起”!
休息了一天,我们奔赴战场。天气很适宜,也很诗意,下着小雨。做累了题目,我就看看雨。
第二天的下午,考试落幕,自我感觉很好。回家的时候,电视上正播放着林志颖的mv《稻草人》。我想起那段为了一个女生,和全世界为敌的岁月。已经恍若隔世。
假期里,我始终没有联系Lisa,或许是不敢,或许是不想。她也没有跟我联系,或许,她只是在等我主动。
高兴的是,我们两个都考上了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闲来无事,我会幻想,我和Lisa的高中生活会是怎样的?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有些事发生了,终究会留下划痕,根本不可能回到原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高中三年,Lisa在我隔壁班级。有时上下楼梯相遇,我们会礼貌地点头微笑。
谁也没有勇气和智慧,为以前发生过的事划上句号,然后,重新书写一段新的情节。
我们都在慢慢成长和变化。
她常常会跟朋友一起在操场看男生们打篮球。每当那个全场飞奔,打得最好的男生惠晓进球,他都会看向Lisa。Lisa也会为他欢呼雀跃,加油呐喊。
而我,总是想找机会和班里那个英语最好的女生伊凡说话,她话不多但声音轻柔,总是在坐位上娴静的看书。在饭堂或是放学路上相遇,我会主动凑上去向她请教英语发音。
我和Lisa在一起时,我内向,她大胆。分开后,Lisa内敛很多,找到了大胆的惠晓;我略微开放,找到了内向的伊凡。我们都不约而同找到了对方的反面。
有一次,我正跟伊凡说笑着,Lisa和惠晓迎面走来。我和Lisa再一次擦肩而过,装做互相不认识的样子。
我于她,她于我,终于变成一个青春的图腾,一个关于初恋的符号而已。
高考结束后,爸妈过来帮我收拾宿舍的东西,在校园门口,我远远地看到了Lisa。
我跟爸妈说,你们等一下,我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再见面,无须多说什么,我伸出手来,你好Lisa,祝你以后越来越好。再见!
我大方,她也大方,伸出手来与我相握,也祝你更好。再见!
握在一起的手用力捏了捏,好像那个忽然停电的傍晚,但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我们相视一笑。尔后,各自转身离开。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Lisa。
我的青春,我的初恋,我的Lisa,他日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15年后。“距离中考已过去14年34天”!
心中的倒计时牌依然没有停下,与Lisa并没有陌生感,省去了很多寒暄的话语。
我说:“当年欠你两句话,今天一定要让我说出来。”
她说:“那你说吧。”
“…我喜欢你…”我说,“还有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Lisa说。
“因为所有的爱情故事里,总有个人要对他的初恋说这两句话的。以`我喜欢你'开始,以`对不起'结束。”
“我是吗?你的初恋!”
“应该,肯定是吧”我的语气犹豫又坚决。
“不是伊凡吗?” Lisa发了个抿嘴偷笑的头像。
“我从来都只敢暗恋,哪有表白的勇气!”我说,“那个打篮球的惠晓呢?”
“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说话。”
“我们当时怎么会那样呢?”
“或许是受不了对方的性格了吧!” Lisa说。
“那怎么现在能这样熟悉呢?”
“或许比较之后,还是原来的性格最合适吧!”Lisa说。
……
15年后,Lisa说:“要不我们见见面吧?”
……
我说:“不!”
……
我又说道:“以前都是你主动,现在换我了。”
“Lisa,我们见见面吧。”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初三,我想像网络的另一端:她莞尔一笑,轻轻点头,露出一对漂亮的小虎牙。
“嗯,我们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