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沐牛

追问生命本质的人
都应该被它反噬
或者是曾经，或者是永远
有颓废、有反叛、有眼光、有表达
它是现实主义的领航灯塔
波德莱尔被塑造成偶像
他是一个同语言密谋的贼
在诗行里调遣词句
在城市地图前策划，分派暴徒
发动指向生命腐化的叛乱

受尽欺凌的乞丐，在窃笑
孤独无援的老者，求长寿
随波逐流的少年，嗨到爆
嗷嗷待哺的婴儿，不知道
麻木沉默的盲人，能洞察
丑陋老迈的娼妓，仍招摇
苟延残喘的病号，弃治疗
赌徒、小偷和各种尸体，糜烂发臭
还有，利欲熏心的奸商
损人利己、道貌岸然的贪官
气宇轩昂、装腔作势、滑稽可笑
世间并非只有阳光和花朵
还有不忍直视的腐朽
我们并非从天而降
我们是习以为常的真相

如果真有能够拯救一切的神明
那它同样可以具有吞噬一切的邪恶
生命借机感悟存在的趋向
要么仰望上帝，要么拥抱撒旦
光和水能令盆栽开出娇艳的花朵
雨林却依赖各式腐朽才能生机勃勃
整齐划一，是种令人迷茫的恐怖
与我早夕相处的人啊
无论是过往，还是当下
请不要给我厌恶生活的借口
我不愿墮落，更不愿沉溺罪恶
但我已捕捉不到快乐
被爱放逐
落寞
疼

2019年12月15日於
星城·宝塔山·光明顶

注：谨献给诗人波德莱尔、真实的生活和我自己秉持的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