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考夫曼作品:关于《傀儡人生》自恋心理和人格面具的思考
查理考夫曼的作品,有着其他导演所没有的精致和猎奇,他在电影中所探索的很多东西,不仅仅与我们生活本身相结合,更重要的是,他在传达给我们一种存在于内心中的东西。
在他编剧的电影作品中,你总能找到关于“本我”,“自我”,“超我”、这几个元素,比如在电影《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里,超我就是爱情复合下的乔和克莱门汀,本我则是处于梦中的乔和克莱门汀。
这三个名词各代表什么呢?
本我代表的是绝对的放纵和自由,超我则是代表着智者的身份(《失常》里面斯通在大众面前所表现的“人格面具”,即为超我人格的展现),而最后一个就是自我,是介于本我和超我之间的,是存在于现实生活之间的真正的我们。
了解了这三个名词的概念,我们就好理解这部电影大部分的内容了,电影《傀儡人生》可以说是荒诞和奇幻的,在电影《失常》和《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里面,梦境是无法和现实进行直接的交流的,而在这部电影里面,梦境和现实的通道被打开了。
这说明人脑中存在的潜意识和主观思想都成了这部片子中客观展现的主题,在影片的一开始,,主角克雷格·施瓦茨操控着手中的木偶的一幕,其实就是影片意识形态的展现,同时也是影片想要讨论的最中心的问题。
灵魂是什么,肉体是什么?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影片中克雷格操控着毫无生命的木偶的过程,其实就是为之后操控马尔科维奇的身体做铺垫,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克雷格操控木偶的过程中和操控马尔科维奇的过程一样,都是将思想传递给了肉体或木偶的过程,在此,思想是具有主导作用的。
然而,肉体是什么呢?
肉体就是我们所提到过的人格面具,首先,我们是很难去决定自己的人格面具是好是坏的,所以在某种程度来讲,人格面具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活满意度的高低,在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是人格面具的持有者,在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老爷的人格面具就是权力的象征,而女性的人格面具就是低贱的象征;在影片《孔雀》里,二姐高卫红刷盘子和看孩子两种工作的取舍,决定她所处的阶级的高低。
在影片中,每个人都想成为马尔科维奇,因为每个人都能从马尔科维奇身上拿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是本我精神释放的绝佳场所。
成为十五分钟的马尔科维奇和成为木偶一样,都是主角从自我变成本我的一种主观上的转变,这在心理学上称为投射作用。
投射作用:将自己存在的主观欲望或冲动强加于其他人身上,从而达到防卫自我的目的。
正因为有了投射的产生,才会使得本我的精神释放得以开始和结束,影片中多次提到了克雷格、克雷格的妻子、马可辛三人的爱情争夺,三人又各怀鬼胎。
克雷格进入马尔科维奇的过程正如克雷格本身操控木偶一样简单,在这部影片中,肉体存在的意义就是受思想操控。
克雷格的妻子是最有冒险精神的一个角色,她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概念,即“马尔科维奇的女性面”。
这种男性外表与女性认知(或女性外表与男性认知)相结合的形式就是代表了男性力量与女性力量整合的过程,通过这样的整合来让自身更完美。
在影片的前半段里,一直探讨的都是关于进入他人潜意识中所发生的事情,而在后半段里,镜头一转,开始探讨更加深入的东西:如果自己进入到自己的脑(潜意识)中,会发生什么?
在影片中,马尔科维奇进入到马尔科维奇的潜意识中,看到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马尔科维奇。
这其实是马尔科维奇自恋心理的一种表现,在影片《失常》中,主人公迈克尔斯通在梦境中被众人追逐的展现,就是自恋心理的表现。
这部电影很好的将现实、梦境结合在了一起,在电影《红辣椒》中,这种展现也同样存在,通过将梦境与现实进行混淆,来营造一种超现实主义风格的大环境,借用心理学与电影学巧妙结合的外衣,来让整部片子的探讨变得更加深入和细致。
之后,再说一些小细节。
影片中所表现的7/8之间的七楼半,象征的就是阶级与阶级之前人格面具的对抗。
就像我们脑中存在于夹层的灵感一样,转瞬即逝,然而就是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和思想,不断的打断我们的正常思路,甚至有时会占据整个潜意识。
在影片中途,出现了一直黑猩猩,这只黑猩猩是洛特——克雷格的妻子养的,一直患有童年阴影导致的胃溃疡,影片在开头并没有给出黑猩猩过去的故事背景,直到当洛特被克雷格扔进黑猩猩的笼子里时,这种故事背景才真正为戏剧冲突的解决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黑猩猩因为在小时候没办法解开父母身上的绳子,而失去了父母,而在此刻,他解开了洛特身上的绳子,不仅仅对自我童年阴霾所造成的冲突做了交代,同时也是将洛特的困难解决了。一举两得。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在影片的最后,克雷格的声音出现在了小女孩的潜意识里,其实就已经代表了克雷格的人格封禁——因为之前在影片中有过解释:进入到幼年的寄主中会被吸收,因为寄主本身并未成熟,很轻易便会被寄主的自我意识所吸收,而主角克雷格就成为了寄主潜意识中的一个傀儡。
就像在开头他手下的木偶一样,开头和结尾互相照应,戏剧性的讽刺,却让人心底一凉。
影片中所表达的很多东西都是属于查理考夫曼的奇思妙想,初看是觉得晦涩和生硬,等到看得多了,了解的多了,这些东西就自然而然的融入到脑袋中了。
记得之前看电影《穆赫兰道》,惊诧于电影的大尺度,也迷惑于影片视听语言的晦涩和怪诞,直到接触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之后,整部电影就开朗多了。因为看得多,所以想知道的也多,又因为想知道很多之前没有听过的,所以就变成了读和写,以及思考。
看电影就是一种思考的过程,也正因为看电影的过程,我学会了查阅书籍和资料,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也丰富了自己的思想,成长绝不是形而上的过程,他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去验证去实施的,我们常说他人如何如何,却根本看不到别人在光鲜外表下做出的努力——在此不愿鸡汤太多,只聊电影。
人生就是一个逐渐得到人格面具的过程,而《傀儡人生》则给予了我们一次弯道超车的机会,我们得以在未经努力的情况下拿到属于自己的人格面具,而这种人格面具的意义是什么呢?
权利和金钱,以及欲望。无外乎这三点,查理考夫曼在《失常》和《傀儡人生》中都对这些方面有过隐喻,昨天看了一部电影,是大卫芬奇的《心理游戏》(过几天会写影评),同样也有关于人格面具的思考在里面。
我们无法去避开人格面具谈论真正的本我,因为人格面具是社交的一种重要的媒介,但是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在超体里,导演吕克贝松将生命视为一次传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存在的唯一证明就是时间。我很赞同这个观点。
让肉体去解决琐事,灵魂留给自己。
灵魂是一切意义的所在,而肉体是物质的本源,生命的意义在于周而复始,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马尔科维奇,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永恒。
致敬生命。
最后,谢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