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一啄(一)——不谈村上春树
一饮
赵盾不讨贼为弑君,许止不尝药为弑父,《春秋》有诛意之法。
出自《阅微草堂笔记》里一则故事。
故事大体说的是奸夫杀原配,师爷作此判词,让县令杀了没有同谋的妇人,结果后来因果报应,自己也死于冤魂索命。
这句话是师爷的判词,纪晓岚的本意应是讽刺。
但我看来却是不无道理,赵盾、许止确有其人,其事其人从言辞上也恰如其份。
意欲、莫须有家喻户晓,其实并非无处辩白,只是有时候人懒得深嚼道理。
所谓口舌之快,图得无非一个快字。
当人人都习惯以古人为喉舌的时候,抓一把使人流涕咳嗽的风尘为后手也未为不可。
言外话,字句爽脆,我亦舍得颠倒是非。
一啄
谈村上春树的人少了。
自从有诺奖陪跑的言论出现后,谈的人就少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家知道了他诺奖总只是提名,还是因为他被大家知道了。
村上春树和我唯一的联系是那一首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他的书我一本都没看过,却在朋友圈的遍览了他所有书的书名,印象最深的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和《当我在跑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前一本是因为押韵上口,后一本是因为和雷蒙德·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讨论什么》书名实在太像了,想到村上不仅是卡佛的拥簇,还翻译了很多他的作品,这个题目就有点暧昧的色彩。
不谈不谈,约莫是读书人的事情。
当你和一个东西不再陌生的时候,你就只能和它越来越亲密。
之后的我就总是吃到村上春树七七八八的边角消息,在脑子里把他的轮廓逐渐勾勒的无比清晰。
但清晰的就只有轮廓了。
嬉皮士精神、颓废的青春和徘徊不定的情爱,与无事愁闷的大学生实在不谋而合。
大江健三郎评价他:危险的法西斯倾向和孤独自闭的内在结构模式,会妨碍他们成为真正的文学大师。
这个“他们”包含的另外一个人是村上龙。
同姓而且年龄相仿,但私以为,村上龙比村上春树更值得一个诺贝尔奖,不论从作品的年龄和人的深度。
作品会老去,人会想明白。
村上龙的IBIZA写得像打雷,看得清楚,又不忍看清楚。
诺贝尔奖其实也就是接花环的活,第一届文学奖给了高蹈派,更不必之后评委越来越歪的屁股。
再多?再多就没有了。
我只知道轮廓,这是谦词也是借口。
胖子在夕阳下面拉长的影子与瘦子也无两。
当我们先要理解的时候,就会走向误解,我将如同所有人一样理解村上春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