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之旅——又一次来到富阳

2024-04-25 本文已影响0人昇夫

包括这一次之内，我到富阳来已经是第四次了。在目前我到过的城市中，还没有一个地方超过富阳。

4月25日，从常州直下，又来到富阳。出富阳高铁站时，夜灯已经亮了。但出站的路径、搭公交车的方向、在哪下车，车过富春江大桥可以看到鹳山，这些我都不陌生。

住的是同一家宾馆。三四年过去，宾馆的环境还像上次来时一样。居家型的宾馆，没有电梯，楼梯铺着红毯，已有些磨破。我边上楼梯边自语道：应该还是上次来时铺的吧。

富阳站

之前对这家宾馆的印象都不错。还记得有一回，是老板的女儿办理的房间。在我的印象加想象中的富春江畔的女子，正有着郁达夫笔下一张桐严嫂般团团的粉脸。上海的女子太娇嗔，富阳女子更显得柔淑。这次，前台空空，牌子上写着“有事临时外出，附电话号码”。于是打过去，告诉我房卡放在充电宝下面，自己拿了去房间就可以了。我是在网上订的，房主已做了准备。想到老板的女儿如今早已嫁人为人妻妇、做妈妈了吧。

再游鹳山，并参观郁达夫故居。郁达夫故居在富春江边的郁达夫公园，宾馆走过去几分钟就到了。早晨，公园里有跳广场舞的，有垂钓的，有散步的，老年人则围座喝茶聊天打纸牌。水岸边有人在清洗。捶衣服的木棰，就是在我的家乡也难见到了，而在这里还如家常物。就着江水洗东西，就好像是我记忆中老屋门前小河，早上妇女们洗衣服的情景。很生活化，特别亲切。

由于去的有点早，郁达夫故居还没有开门，于是先去爬附近的鹳山。鹳山并不高，也不大，但却是小时候的郁达夫认识大自然的第一课堂。山上多樟树，正在开花，香气盈鼻，满眼绿色。一步步踏着石阶，我不由想到小时候的郁达夫在邻居少年阿千的带领下，爬上鹳山来玩的那一种新奇体验，对草木鸟雀的认识，还有阿千摘来的野果，也总能把我带回小时候的岁月回忆之中。上到顶，从另一边下来。沿着古城墙下的古道，绕一圈回来，正好再看看山中有关郁达夫的陈迹。有“双松挺秀“、“松筠别墅”。还有一个罗汉堂，之前这个罗汉堂并没有对外开放。这次院门敞开，有人在扫地。院空，见岩壁上似残有“罗汉塑像位置”。又来到春江第一楼，此处视线开阔，可远看富春江。江水悠悠，青天碧落，也确实容易叫人去想起什么。

鹳山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再转回去参观郁达夫故居。之前的印象大抵是在秋天。记得有一次故居院内的一棵柚子树结挂了不少的柚子。这次了解到，并不是柚子树，管理员告诉我叫“香泡”。香泡树旁边有一棵枇杷树，才结青色的枇杷。惠州枇杷早吃过季了。而这里季候不同，或许也是树种有别。有一回来时门外的桂树结了青乌的种子，这回见桂树旁的腊梅结了果子。院内还有一棵樱桃树，枝上还挂着一些红红的樱桃，向管理员招呼，摘了一粒来吃。院内两角各有一只水缸。小时候的郁达夫，在一个晴日的午后，见阳光射进水缸水面呈五彩的丝线，觉得神奇好玩，便伸手去捞，不想一头跌倒进水缸里。幸亏翠花发现及时，不然，就没有文学才华出众的郁达夫了。还有绣球花，新叶长出来，零星的才打花蕾，还没有到开放的时候。

故居二层，上下三大间。布局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发现不同。不同的是，凭记忆，夕阳楼，即郁达夫和汪荟的新婚房内的书架，好像有所修护。

参观郁达夫故居，感到生动亲切，“睹物伤情”会引起联想。不像参观其他的名人故居，没有这种“代入感”。譬如翠花，除了忙家务，便是照顾小时候的郁达夫。我也总会想起这样的一幕：富春江边的傍晚，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也不跟同龄的孩子去玩，呆呆地坐在江边，望着远去，一脸愁思的样子。一个少女则在孩子下面的水边淘米。然后，少女牵着这个孩子一起回家去。这就是小时候的郁达夫和使婢翠花。翠花的房间就在夕阳楼隔壁，床就是宽大扁平的仓柜米柜。又譬如奶奶。一位慈祥的老人家，整日无事就烧香拜佛，念经。受奶奶的影响，全家会有吃粥的经历。

郁达夫故居

这次注意到，在郁达夫三兄弟中，郁达夫的相貌有异于两位兄长。这让我想起有一次来富阳，在爬鹿山时在山顶遇上一位当地长者，和他问及郁达夫。长者说，他见小时候的郁达夫的长相，就知道不会长寿。我记得追问长者：此话怎讲？长者并没有给我答案。实话说，我还是不大相信面相与命运有无决定的关联。

还来到江边的澄清亭小坐，看富春江边的拖船。或上或下，远远地，嘟嘟嘟地马达声传来，仿佛在唤醒过去的岁月，幻想曾经的时光。

在鹳山脚下，富春江边，有严子陵垂钓处。这次看到，在垂钓处除了原有的碑示外，在江边水中，还塑了一尊严子陵坐着的垂钓像。

去同一家小饭馆吃饭，点同样的饭菜，香菇肉丝盖浇饭。老板还是这一对中老年夫妻。饭馆也没有变化，和几年前一样。男人只在里间煎炒忙碌，女人在堂前招呼上菜。我看女人脸色红润，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我想到自己，这两年比过去衰老了不少。我说来过。她说，有印象，有好几年没来了哦，她倒是记得。说是好几年了，也确实是这样，但感觉是一晃间的事。

菜饭很对胃口。味道不错，又清爽，照例一碗清水紫菜葱花汤，我很喜欢，吃饭正配。这就是南方人的巧细处。

小饭馆

富阳的魅力，我还是认为，跟穿城而过的富春江有关。水，不仅有水产，能运输，主要能给地方上的人增添灵气。

喜欢富阳，还在于它的干净，一如既往的干净。仍举公共厕所为例，可以说是无异味无积尘无脏水，有专人值守，并且免费提供手纸。

所见的富阳人，仍是那样的清闲，全然一副享受生活的状态。这不是苟且，是有这个资本。所以我很好奇：富阳人的生活靠什么来源？

这个时节的富阳，春明景秀。街上大朵的月季开得红艳。还有一种似槐树的树，开的青花条条垂下来。江边的乌桕又长出新的叶子，到秋天，叶子变红，像我的家乡一样。要知道，惠州的乌桕树是不见叶红的。水岸上，柳色青青，柳丝依依，都还是以前见过的样子。

有一点不同，是到的当天晚上，出去晚餐，去看了不远的恩波公园中的恩波桥。有一年我还在恩波桥头“抽牌子”哩。还不到九点，四下却冷冷静静的，与上次公园跳舞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对岸望着恩波桥好半天。是十六的夜晚，月亮在云层里探出一角，想出来又出不来的样子。一种孤独、落魄，在夜色中徘徊萦绕。那过去的热闹不再，有一种繁华落尽的惆怅。我想：今夜我又来到这里，站在这里，可是，又有谁知道，来关心呢？！

关于富阳的记忆远不止这些。可是，我却不得不再一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