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寒冷的春，结束两年的整牙历程

天还没有亮，女人就醒了过来，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突然就睡不着了。窗外偶尔会有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起一阵喧哗，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遮光的窗帘没有完全拉起，看着缝隙中透过印射着黄色路灯的光芒，给黑暗染上了一丝色彩，就是那么孤独的存在着。

手机里面有一个缤纷的世界，就放在女人的枕边，但是女人没有象往常一样的拿起来，她希望自己能再睡一会，今天周末，她还有事情要办昨夜又是半夜才睡，快乐的游戏世界总是会让她忘掉世俗的悲伤和等待，也忘记了时间地流逝。

虚拟的世界是快乐的，关上手机，只有看着窗帘缝隙透过来世界的气息，感觉着万物的复苏，天气还是有点冷，但不会冷多久，春天已经来到，很快，温度就会升上来，不用再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取暖。

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等待着睡着，等待着天亮。当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房间时，天一点点亮起来，窗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闹钟急促地音乐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惊醒了迷糊中的女人，恍惚地看着亮起来的房间，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乡还是在现实中。

楼下一阵汽车的急刹车的声音，隐约传来人们互相地指责，女人知道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周末。

孩子整了两年的牙，今天将做个间断性的结束，不用再每个月都驮着越来越大的孩子去趟医院，整牙，吃医院对面的七家湾馄饨，然后到处逛逛，或者买些食物回家。在他成长最重要的这段时间，女人一直陪着他。无论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冻得两人只能相依着取暖；或者是大雨磅礴的如倒下来一样，淋湿着两人的衣服，互相看着落汤鸡的样子笑着。如今，孩子个子比女人都高了，女人得抬着头跟他说话。看着他幼稚的脸庞上，那份长不大的依赖，但身体已经是一个大人，女人知道，只有她离开，才会舍得让他去吃苦，不再无微不至地为他想到每一个小细节，让他没有机会去体验现实的残酷，女人舍不得，所以女人想离开，带着自己疲惫的皮囊去旅行，在能走动的年纪多走走，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只有现在可以走一走。

孩子依然躺在床上，等着母亲的召唤，然后赖床，撒娇般地让母亲帮他拿着衣服，然后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女人没有力气再去跟孩子吵闹，只有整理好自己，拿了车钥匙，丢下还在那里撒娇的孩子，去楼下等待。

时间不会因为女人的焦急而停下来，女人也不再急躁，她知道急也没有用，只能劝慰着自己安静地等待。周末清晨的小区，偶尔有些年老的人们走过，包裹得严实。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是小区还是一片寒冬的景色，干枯的柿子树也没有出现绿色影子。湿润的土地上也是贫瘠一片。女人不禁裹紧暖和的绒线围巾，寻找着温暖，等待着。

时间过得好象非常慢，终于听到楼上有开门、关门的声音，那个门也要上油了，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很清楚的就知道是自己家的房门。起了床的孩子看着楼下等待着的母亲，急急地跑了两步，讨好般地叫唤着，然后乖乖地坐上车后座位，车马上沉了下去。这孩子真的长成大人了，这是女人开车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到了医院，孩子先下车了，女人也下了车，把车丢给孩子去停，她得先进医院挂号，牙科的号。如果排到后面，一个牙做下来都要一个小时，那得等到中午，所以每次都要早点来，可以挂到前面的号牌，而今天迟了，挂号的已经开始，女人只挂了15号。

孩子停好车，进来后，看着女人脸色不善，也不敢多言，跟在后面上了电梯，到了牙科。门口等待的椅子上已经坐了很多来得早的人，牙科一般都不是急诊，所以都可以忍耐到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到医院里来修理。

现在的孩子很多都要经历过整牙，娇气的他们无法接触到硬的东西，吃的都是松软的食物，牙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形，只有跟医生预约时间来调整，整牙的人太多，只有按号牌顺序，只有先到才能排在前面，顺利的十几分钟，不顺利有时候会要到一个小时，那只有等，所以每一次女人都会提前来，而今天，迟了。

等待中，孩子不停地把手伸过来，央求着要拿手机玩一会，等待确实难熬。女人拒绝了，如果不是孩子赖床，时间是够早点来到医院，也就可以早点取号，就不用等待太多的时间，这一切都是孩子的错，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也就是只能静静地等待，不可以玩手机。

孩子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伸着头看着旁边人们的手机，大多数人都用着手机，现在都是低头一族，这样那样的理由都在用着手机。诊疗室的门到时间打开了，先出来的护士们打开叫号的电脑，按着顺序叫着号。往诊疗室里面望去，医生好象没有来，只有实习的医生在那里整理着。

过了好一会，孩子站了起来，原来给他整牙的医生来了，不过前面已经排了几个。第一个女孩子就是1号，理所当然的第一个进去，上一次，女人也是一号。儿子坐到诊疗室里的一张等待板凳上，跟医生说了几句。两年了，医生也认识他了，但他的号排在后面，只有等待，就算他今天来只是装一个需要戴两年的牙套，时间并不多，但也只能在后面等待。

看着孤独地在等待的孩子，女人又不忍心了，用眼神让孩子明白，她在呼唤他，他疑惑地离开诊疗室，走到在外面等待椅子上坐着的女人跟前。女人把手机递给他，他呆滞地小脸庞突然散发出快乐的光芒，高兴地拿着手机回到诊疗室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翻阅手机小说。

还好，前面两个还挺快，孩子又在那里等着，医生也明白孩子的时间用得并不多，就是看着孩子那份等待，也会开个后门让他先整下。女人不能进去，进去人多了，别人都进了，那就有护士出来维护秩序，女人只能乖乖地坐在外面等待，等到孩子坐到诊疗床上开始面对医生，她就可以起身进去了。

戴上牙套，女人带着孩子就离开了医院，外面春光灿烂，也不象来时那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