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号
某个下雨的夜里。她突然间离开了我。从壁炉里燃烧着的火星,在她打开门时的身背后飘零。
她消失在了门后,当我冲开门正要挽留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我至少有几百米这么遥远。雨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额头上。
“喂!别走。”我说。
“你要去哪里?”
就像离开父亲似的样子。当他病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听着机器那一声一声的滴滴声。我知道是死神正在带他离开这个现实的世界。时间悄悄地流逝,,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离开。我只能静静的望着他最后的脸庞。
我的衣服全都湿了。我跑着,在雨中呐喊着。淌过脚下的每一处泥潭。
而我无论如何呐喊,喊多大声。她似乎都听不到我的呐喊声。
她离我似乎越来越遥远。无论我跑多么快,我都无法追上那个背影。
她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多么希望他不要离开。我跪在地面上,双手摊在地面。我的内心感到一阵酸楚。
她会回来吗?我在心里期待着。我在雨中等待着。却寻不见她的身影。
我低着头,任由雨水打湿我的脸。我的内心世界沉寂了下来。我感到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内心像是缺少了一块,还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我的眼角里露出了苦涩的泪水,当我把他养大以后,我就知道我永远也无法离开他了。因为我为她付出了太多,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我突然之间从那个现实中醒了过来,而自己仍然躺在一个屋子里。原来那是一场冰冷的梦。我希望不会再做那样的梦。
我在一片冰冷的空气里醒来。就在前几天不久,星球的气温开始骤然下降,冰蓝色的海面上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白日的温度处在零下几度的范围。
在没有生火的铁壳里,我躺在用那些飞行生物的毛制成的简陋的棉绒被子里,待在暖被子里实在难以起来。
我伸出手脚,寒冷的空气不断刺痛着我的手和脚。我忍着一股劲起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活动,并点燃了白天的第一把火焰。
黑羽把自己蜷成了一团,我看不到她的头面。我把手伸进那稍许温暖而茂密的羽毛里蹭暖。
我没有得到回应,也许她没有排斥我,她睡得十分沉,还没有醒过来。
伴随着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收到一则古怪的信号。这则信号来自一个已经快要损坏的收音机里。
从收音机里发出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她,我仔细的听了一会就把收音机关了。黑羽睁了下眼然后又睡了过去。那似乎是一种次声波,像是来自海洋底的蓝鲸的叫声。
几天前,这里下了一段时间的雨,海平面逐渐上升并淹没了整个峡谷山脉,并且还淹没了这里的沙石,于是这里形成了一片海洋。随之而来的是气温的降低,整个海洋变成了一道冰地板。
这个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担心我们会被饿死,因为气温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下降了,我无法出行。
我待在从逃生仓里取出的一间可以折叠的屋子里。我观察着窗外边,那些种植物已经被深埋进了暗蓝的海里。
室内里的气温逐渐好转,我忽然听到了身后的一丝动静,原来是黑羽刚刚醒了,恢复了自己的活动。
她望着我像是希望可以弄些食物吃。可我沮丧地对她说:“食物昨天就吃完了,我们需要去找些东西来吃。”希望她不会抱怨。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这么想。
我准备了一件防寒服,并往衣服里注入了在火炉上边烧得滚烫的热水,这些热水在内部气压的作用下循环流动。这间衣服可以勉强为我抵御外边的严寒。
在我打开房门时,我隐约听见了沉闷的声音,来自深厚的冰层下方。
我行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看我离开的那间温暖的屋子。
也许这个时候离开她是个错误的选择。如果我踩到碎冰掉进深海里的话,就回不来了。
即使面临着危险,但为了抓住生存的机会,我仍然踏上了薄弱的冰层,这里的冰层似乎并不薄脆,在我行走的时候,我没有听见冰层有明显的碎裂声。
我发现远处一个翘起来的冰层。
那不是冰层,那好像是一艘宏伟的巨轮,信号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是一艘巨轮吗?
在我靠近这搜巨轮的时候,信号渐渐微弱。
巨轮的一半卡入了冰层中。
我想在没有破冰前,它是无法启动的。
这艘巨轮的构造材料看起来和先驱者的躯壳有些类似。
我敲了下它的外壁,用耳朵贴着倾听,却无法听到一点传导的声音,我想它十分的坚硬。
我发现这并不是一艘巨轮,而是一艘能够在宇宙里穿梭的舰船。
舰船里没来由地飞出了两三艘暗黑色条纹的无人机,这是舰船的运行维护无人机,它们出来迎接着我进入它们的舰船。
舰船里边的构造独特,几何结构中透露着美感。
我尝试请求无人机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移动到舰船里,我并不了解这些无人机,我期待着它们能够对我的需求做出回应,正往工作地点飞行的它们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绕了回来。
看来我的愿望实现了。它们的数量很多,很快就转移了我所有的东西。
包括黑羽,希望她没有因为我暂时的离开而生气。
来到这上边后,我感到很安逸,因为它坚固的外壳能为我抵挡风暴,寒潮之类的灾害吧。
舰船发出了一次强烈的震动波,将冻结在它周围的厚冰全部震碎了,碎冰陷入深蓝的大海,没入了无底的黑色深渊。
我在船上发现了它的动力来源,看起来是一件十分精简的装置。
有一个可以足球大小的容器,在我到来观察研究它的时候,里边有一颗石头在里边反应,看起来像一个逆变器。
舰船忽然神秘地启动了,但它的外表没有任何类似引擎的装置,我不知道它是依靠什么力量作为动力来运行的。
两束粒子从容器中央分离,来到上方的巨型粒子湮灭反应堆,反应堆不断放射着电磁波辐射,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个容器将一块石头变成了粒子。这样的话,这艘舰船的能量来源十分简单。
这艘飞船有些受损,但是它还是能够飞离这颗星球。
飞船启动了,我没有感到颠簸,在攀升的过程,我的脚像是踩在软垫子上。
这颗冰蓝色的星球渐渐缩小,我的视线囊括了它的一半面貌。
我从星球大气上方观察到这颗星球的轨道正在偏离最适合宜居的位置,它围绕着双子星坐标进行公转。它也刚好与它的双胞胎进行一次地理位置的交换。
舰船来到宇宙里巨型双子星坐标上方的一片机坪,黑色无人机纷纷飞出。我看见它们离开舰船,漂离在无垠的太空,从双子星坐标上带来了修复的工具和材料。
不出一会的时间,舰船又恢复成了如初的模样。
这艘舰船恢复了活泼的生机,它似乎会对我的每个不经意的想法做出回应。即使我看不到任何有代表性的实体与我进行交互。
它像会呼吸一样,当我触碰到它的内壁时,壁上一轮轮波光向四周扩散开来。
波光通向了一个宽敞的通道,汇聚到了一个中央枢纽的位置。
在中央有许多光子以粒子化的方式在四处乱窜,它们被某种东西标记了,我观察到它们做着些不规则的运动轨迹。
黑色的无人机在舰船的外周巡逻,在恒星每一次产生一些破坏性的剧烈活动之前,它们都能够提前预测到,并且在飞船的外周做好一些防御性的措施。
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剧烈的心跳,产生强烈的光以及脉冲震动,发射高能的粒子辐射。这是一个处在发育期的恒星。核心里的聚变反应十分不稳定。
无人机在周围展开了一道道基础支架,在这些支撑支架上面搭建起每一道隔离屏障。
当这些无人机这么做的时候,我就知道恒心即将展开下一次强烈的聚变活动。
在我观察着无人机的一举一动的时候,我感觉到有股奇怪的吸引力作用在我的身后,就像是被扰乱的引力场,在一个区域内不断做着变化。
“你好。”
我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神秘而庄严的身躯,全身露着钛合金肋骨骼支架,充满力量的美感,在它身上穿梭着瞬息万变的能量流。
原来这艘舰船有它的主人。至于引起我的注意,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好,而它却用着这种奇特的方式炫耀着来与我打招呼,以表示它的友好。
它没有排斥我在飞船上做出的小动作,即便我在舰船上用手触碰了许多装置,都没有被阻止过,如果有危险的装置,大多应该也都藏了起来。
我触碰了下它的外膜。它的视网外膜跟随着我,它把这看作成了一种好奇的行为。
这是一种类似纳米的材料,但是没有纳米那么灵活改变组合的特性,它的形态已经被骨架所固定了。
在我的飞船被恒星的蜕变所摧毁时,它突然出现并救了我。
再次见到它的时候,我感到十分激动。
“尊敬的先驱者,这艘船还没有名字吧?”
“是的,还没有。”
“我可以为它起个称呼吗?”
“可以,你可以称呼它任何你第一印象的名字”
“蓝鲸号吧!”我愉快地回答。
“好的,如你所想,这艘船名为蓝鲸号。”
飞船似乎听见了先驱者的命令,随后波光从飞船的四壁蔓延开,看来它很接受我起的这个名字。
“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请求您的同意。”先驱者请求说。
我当然同意了,伟大的智者,你帮助了我,我也希望能够帮助你。而你的无边的知识是我渴求能够学习到的。
“当然同意。”我积极地回答说。
“谢谢。”先驱者用特别的方式对我表示高兴和感谢。
“在我修复飞船的时候,黑羽的血亲正经历着苦难,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
“这个任务具有危险性,你需要做好准备和考虑是否接受。”
我仍然坚定着答应。
“在行动开始前,你都可以选择放弃参与。”
对于此类半途而废的行为,我总会觉得不是一种好的行为,这种临阵退缩的选择不太适合我。
“为什么?”
“我会首先确保你的安全。即使你不参与,我仍然有几率成功,而你的参与会提高获救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