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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长有力的指,覆上我的手背,沉稳而温暖,抚平我满心的焦虑与不舍。
我试探地环上他的腰,他恍若未觉,只锁住我的目光,声音极轻极缓,却是一字一字入耳入心:“霓裳,等我,回来娶你。”
这是他予我的一个承诺,一如往昔。
“君子一诺,”狡黠的童音,长成羞涩的少女。
“五岳为轻。”宠溺的男声,日渐浑厚。
我缓缓移动目光,扫过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轻轻点头。
“好!”这,亦是我的诺言。
他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手,翻身上马,白羽铠甲的背影倏忽飘远。我极目远眺,却只见了漫天飞扬的尘土。
身后,风过林梢。
“哥哥,把夏风借给我,我要她替我训一队女兵。”熟悉的脚步声,不必回头看。
“别胡闹!本朝禁养私兵。你想让父亲再打我一顿?上次的伤还没好透,我绝不让你再害我一次!”哥哥像被踩住了尾巴,叫得夸张。
“好吧,那我就请柳蝶儿过府来唱一出《救风尘》。哦,还要让她带上——”
“停停停!我借!我借还不行?沈霓裳,你这么狠,沐九忱知道吗?”哥哥咬牙切齿。
“哥,”我不顶嘴,反而狗腿地给他递上水壶,随手抚两下后背替他顺顺气。“你还得帮我买一批女孩子,要不然,夏风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义啊!”
“安置在城外的别院?那边有秘道,你去着也方便。”哥哥就是这一点好,答应的事就一定全力以赴。
哥哥和夏风各自忙碌。白日里,我不能被人发现往外跑,就只能闷在房中。我喜欢写字,总是不知不觉间,就写下忱的名字。
而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长到,日升月落的光影,总会惊扰我的凝望。
明月千里寄相思,我的所思,却在千里之外。所以月光,你便只能这么清冷地俯视我,对吗?
我好恨,时光无足,不能背负我的思念,旦夕走到边关。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不敢入梦。梦里,有烽火映天,有狼烟绕城,有,淋漓的血。
忱,家国天下,是你的责任与使命;而你,是我的全部意义。请,务必归来!
山高水长车马慢,尺素寄相思。忱,我也在期待,你的一纸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