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客从何处来
2010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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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唐】贺知章
【一】
烟花三月,老夫我朝奏九重,浩荡天恩,允我辞别帝京。揽铜镜,照秋尘,皓发衰颜,齿落舌钝。长安米本贵,白首为功名,宦海沧桑,半生浮沉。
除却锦服玉带,换我布衣麻袜,从此后,一袭青衫远帝阙,任他个西风渭水落叶宫墙,尽付流年!不追不念,不闻不问,做那逍遥神仙,度我耄耋残年!
飞鸽入云间,吩咐小僮洒扫庭院。待我归家时,当是窗明几净尘不染。我向往宅旁老柳,屋后翠竹,鸡鸣犬吠,桑麻稻田,袅袅飘炊烟。
归去,归去,马蹄声碎,风尘扑帘……
【二】
都道是近乡情更怯,惟恐那桑田多变换。纵使钟鸣鼎食无限好,难抵我草舍茅檐望南山!
马蹄得得,车轮轧轧卷尘烟,我催促着快马加鞭,浑不顾马儿汗!
关山叠嶂,晨曦落日,归乡迢迢路三千。西京繁华成旧忆,江南春色在眼前。
归去,归去,我已看见湖光潋滟,杨柳堆烟……
【三】
大牛呵,咱们到家了吧?你瞧那溪水潺潺一路蜿蜒,蜂蝶纷飞绕花巅。
大人,哦,不,该叫您老爷,我们是到家了,五十多年呵!您终于回到故里了。
待老夫下车,拄杖缓行,好一个白头衰翁,兀自巍巍颤颤。
昔年幼槐,旧时柔柳,早是夭矫屈曲,只见得枯藤缠绕,数点落雀空流连。
溪边怡然钓叟,羡煞我昏花老眼,呼尔回头,四顾茫然:“白发过客,可愿到舍下盘桓?”
黄口垂髫,斗鸡小儿,呼啦啦围上前,拽我衣角笑声一片:“请问老爷爷,您从那里来,是到村里做客么?”
心生惆怅,一声轻叹。
孩儿呵!这里是老夫的故园!